廣宗城外的大營內,一名西園宦官帶了劉宏的手書來到此處。
劉儉派人好生安頓天使,隨后親自拆開了皇帝給他的秘信。
果然不出劉儉所料,是劉宏寫給自己詢問如今這個被朝中公卿緊盯的冀州牧,當如何處置最為妥當
這件事,在劉儉與黃巾作戰之時,就已經開始與劉焉互通書信議計了。
經過與董扶的商議,劉儉又幾番回書給劉焉,最終兩個人確定了一個具體的方案。
那就是向劉宏諫言,立三邊中郎將為冀州三邊牧使。
之所以要這樣做,主要基于事關重大,為促成劉宏立牧只是其一,其二還要讓劉宏加強對劉氏宗親的信任,特別是劉儉和劉焉兩個人。
沒有信任,縱然開了立牧的先例也不行。
相比于那些對冀州牧垂涎欲滴的公卿外姓,劉儉和劉焉將牧守之權一分為三,等同于向劉宏間接的表現了他們的忠心。
他們要讓劉宏看到,他們這些皇親并不謀私,所有的行為都是一心一意的為著大漢天子著想。
在劉儉看來,這個冀州牧只是一個試水推,不論是皇甫嵩,董卓亦或是他劉儉誰當這個冀州牧,最終都不可能長久,所以不必過于爭利。
要爭的是陛下之心。
另外,除了要取得皇帝的信任之外,劉儉也有另一份心思,一份即使是劉焉也不曾想到的心思。
牧守一州之權,確實過大,特別是有些特殊的州郡,如果只以一牧而守,確實非常麻煩。
劉儉給了劉宏一個州牧分立的選擇,將一州權柄割而分之的選擇。
萬事只要有了一個開頭,以后就都是順理成章之事。
州牧分立的事,經過這次,就算是正規流程了。
這招可以用來限制旁人,當然劉儉自己可能也會被限制。
但想來還是值得的。
別人且不說,就單說劉焉,僅僅只是拒守之賊。
劉儉則不然,他的理想是破而后立,讓這塊在歷史上因為戰亂遷延而崩壞被外族蹂躪的土地,能夠邁過恥辱的劇痛,進化成一個嶄新雄偉,屹立于世界之巔的王朝。
隨著見識愈多,理想也隨之發生了變化,對自己的認識也發生了變化。
從五歲時穿越到這時只為能給自己找一個求存出路,到現在他渴望這片土地強大繁榮劉儉是在不斷成長,不斷變化的。
但劉焉不一樣,他只是個自守之賊。
他渴望進入巴蜀,割據為王。
在這個時代,巴蜀是一個比較讓人揪心的地方。
在大漢,益州的生產力不強,經濟也相對落后,但偏偏有著讓人難以逾越的崇山屏障,萬人難逾。
八百里秦川橫攔在巴蜀和關中之間,想要出蜀困難,但想要打進蜀也困難。
別的州郡倒也罷了,但益州這個地方的政權若是過于集中,有自守之徒蹲在里面,對于以后的大一統而言,實在是讓人很頭疼的一件事。
就如同一塊硬骨頭,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