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的字跡,大氣陽剛,素帛上密密麻麻的字確實出自劉儉之手,隨著往下看,袁紹看著那封帛書,心中五味陳雜。
“本初吾兄,自當年雒陽一別,時隔多年,聞君治理荊楚,政績斐然,弟當為兄賀”
“然近年來,兄坐擁荊楚,不思報國,反倒是屢屢北上,忤逆朝廷,視朝廷詔令為無物”
“劫殺弘農王,罪惡彌天君不思悔改,不上書請罪,反倒是與朝廷爭鋒,妄自陷害污蔑忠良,實枉為漢臣也”
捏著絹帛的手微微顫抖,噼噼啪啪沖刷樹葉的雨聲從外面傳進帳內,袁紹的心情復雜到了極點。
帳外風雨搖曳,雷聲偶爾響過天空。
隱約的腳步聲夾雜風聲雨聲里從外面走過,那是外面的巡夜士卒來回冒雨走路巡查之聲。
帳篷內,豆大的燈火微微搖晃,昏黃的光線下,袁紹深吸了一口氣,咬緊了牙關,又緩緩吐出
捏著素帛的手越發抖動,另只手死死的捏住案角,袁紹的眼眶布滿血絲,顯然是惱怒之極。
“今吾當驅兵,與兄決一死戰,予君十日,自縛來降”
素帛拽緊在拳頭里,袁紹渾身顫抖起來,仿佛看到了劉儉正看著自己,滿面譏笑。
他咬牙切齒見,陡然大吼“啊啊啊”的喊聲。
隨后就見他抬手將幾案掀飛
劇烈的胸腔起伏,袁紹現在是兇戾暴怒的狀態。
“劉德然,袁某出身名門,豈會輸給你一個邊郡莽夫有本事,就來吧”
建安二年的最后一天,清晨。
雒陽外大營,燃燒的火焰灼烤著架上的肉,誘人的油脂滴下,澆在木頭上嗞嗞作響。
帳內眾將正分吃著整只羊,周圍刀矛劍戟透著并不屬于愉快的氣氛,每位將領著甲挎刀,臉上格外嚴肅,氣氛顯出一片肅殺。
“丞相這開戰前的分羊宴,倒是有些意思。”顏良盯著架上的全羊,笑呵呵地說道。
文丑用力的撕扯了一塊羊肉,道“吃飽喝足,方才能殺的痛快”
就在眾人說話之時,卻見趙云大步來到了帳內。
“丞相有令午時之后,開始進兵,強攻袁紹大寨”
“丞相說了,五日之內,拿下袁紹大寨,司州境內不要在見到一個袁兵”
“喏”
諸將齊齊吶喊,大帳為之一震。
明媚的陽光綻放又隱去云間,天空偶爾有飛鳥過去,像是看到了什么,片刻后驚慌的折轉了飛行的軌跡,飛去遠方,寧靜與死寂的原野上,大地漸漸蘇醒過來。
一只田鼠好奇的爬出洞穴,鐵蹄呼嘯邁過它頭頂,嚇得它連忙鉆了回去,劃過的馬蹄落下在不遠,濺起地面的塵埃,快速奔行過地面
隨后,更多的馬蹄聲蜂涌過來,數道呼嗬的聲音中,有人在馬背上挽起弓箭射向前方奔逃的,“轟隆隆”的蹄音震響地面,前方奔逃的身體從馬背上落下,追襲而來的其中一名河北騎兵,俯身拔出尸體背上的箭矢,插回腰后的箭筒,隨同伴繼續追去。
大量的河北騎兵開始出現這片原野之上,追逐來自袁軍營寨的斥候,不讓他們繼續廣泛活動
河北的騎兵,正在以他們的奔馳優勢,在草原上掃蕩著袁軍,壓縮他們的活動空間,將袁軍各部逼到他們的營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