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雨呼嘯掠過天空,落向下方,釘在頂起的盾牌上,周圍噼噼啪啪的聲響,也有濺起血花。
太陽升上天空時,宛城的城墻上,蔓延的兵峰,喊殺聲震天洶涌的又過來,遠遠近近,拔高視野,俯瞰城關,黑色的烽煙卷上了天空,火焰在城頭燃燒,人的尸體發出最后的慘叫從墻垛上被砍的掉落下去。
自清晨開始,持續的攻城已經持續了許久,鮮血染紅了幾乎每一段城墻,一隊隊袁軍士卒持著盾牌頂在前方,矛林將順著云梯爬上來的河北士卒推下去,隨后固守住位置,弓手上前朝下方挽弓射箭。
原野上,推著攻城器械的朝廷士卒吶喊前行,如雨點般的箭矢噼里啪啦打在頭頂上方的盾牌,或射進間隙,身形中箭倒下,持盾的士卒連忙將盾牌交給身后的人,上前補上,繼續口角裂開,歇斯底里的吶喊著推著攻城槌前進。
城墻上,爬上城墻的身體倒下,提著戰刀的王威渾身染血,帶著十多名親衛跑到墻垛前將那架云梯推倒下去,上面攀爬的身影傳來慘叫,轟的一聲摔進如螻蟻般密密麻麻涌過來的兵鋒當中。
“右段城墻,北軍站上來了”
正將點燃的檑木砸下城頭,遠處傳來高喊的聲音,王威遇到正搭弓的一員將領,向來溫和謙虛的身影此時發出怒吼“怎么回事霍篤呢他的精銳重步營呢”
劉先嘆息道
“不知道一個時辰前,就說上來,現在還沒見到你快過去把那邊趕下去啊”
之后,隱約聽到那邊發出高喊“援兵來了”
視線過去的那邊,一個全身批甲的將領帶著數百人筑起一面面鐵盾,轟然撞去那邊站上來的北軍,長矛自間隙捅了出去,翻起一道道血花。
“收”
長矛陣齊齊拔出血肉,尸體倒下,后方補上來的士卒揮刀劈斬,梆梆響起在鐵盾上,一瞬,那邊聲音再起“刺”
更多的身影倒下,那位沉默內斂的將領拔刀高吼“把他們推下去。”
鐵盾后面,上百道身形發出“吼”的悶聲,頂住前方的同伴,腳下陡然發力,十多面盾牌猶如一面無法逾越的墻壁擠壓了過去
城墻下,趙云看著不斷翻滾落下來的士卒,捏了捏拳頭,就要舉起來,旁邊一只大手伸過,按住他手背。
文丑急道“趙將軍此時收兵,功虧于潰,你要讓士兵的血白流嗎”
這邊,趙云將那只手掙脫開,盯著文丑“就因為流的血太多軍心會散的”
隨即,招來傳令兵“鳴金收兵”
“北賊退了北賊退了”
城墻上發出高呼,王威虛脫的坐在一灘血跡里,周圍興奮的呼聲中,夾雜著頻死的慘叫,不遠一個失去胳膊的士兵在地上翻滾,發出毫無意義的哭叫以及怒罵。
他坐了好一陣,一名親兵跑了過來“主公來了”
王威被攙扶著站起來,正見袁紹登上了城頭。
袁紹來回掃視著在場的一眾將士。
“辛苦了”
“此戰全賴諸公盡心盡力,方才能夠擊退北軍,吾心甚慰”
“袁公,趙云已經驅兵連戰三日,雖然未曾打下城池,但是我軍也著實是損失慘重”
“這是一場耐力的比拼,誰堅持到最后,誰就是贏家”
“還需堅持啊”
“趙云向丞相請罪”
帥帳之中,趙云來到了劉儉的面前,當著眾將的面,單膝跪下向劉儉請罪。
劉儉輕輕地伸了伸手,道“子龍率兵連日攻城,勞苦非常,何罪之有”
趙云道“趙云攻城三日,卻拿不下宛城,其罪不小”
劉儉淡淡一笑,道“區區三日而已,何足掛齒宛城乃是袁紹建立了十年的重鎮,若是三日時間就讓你奪下了,那你趙子龍可就真的成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