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云聞言,也不知當如何作答了。
劉儉笑著看向一旁的諸人,說道“宛城一時不下,當如何是好”
賈詡站了出來,走到輿圖之前,伸手指著圖上,說道“舞陰諸地和冠軍縣諸地已經為我軍所下,東西兩路援兵的來路已斷,然宛城仍有士氣與我軍抗衡,不外乎是袁軍有退路而已。”
“任憑宛城之軍的士氣如何高漲,只要能扼其歸路,那時日一長,宛城必然不戰自破,無需多損將士,多耗軍力。”
聽到這,劉儉走到了賈詡的身邊,看著賈詡手上所指的那些地界,心中大概有了數。
他點了點頭,道“既如此,就按文和之言行事”
育陽縣,小長安聚外。
無數的士卒在土墻上奔跑,下一秒,還在跑動的身影陡然變成了尸體,鮮血淌過墻面。
口含刀鋒的身影攀爬長梯而上,隨后被一矛刺落下去,烈日之下,說打就打的攻城已在小長安聚的土墻上延綿而開。
箭矢飛上墻頭,扎進盾牌、穿透人的身體、釘進木頭里,墻垛后面,弓手在盾牌掩護下朝下方挽弓,扎進泥土、洶涌奔跑而來的身影當中,偶爾有遮掩不及的盾手,讓下方騎馬奔射的幽州騎兵找到了空隙,盾后的弓手面目中箭仰倒,隨后位置被填補上,繼續朝下方攀爬的人潮進行壓制。
“把他們射下來”
河北校尉嚴綱來回奔襲在墻下,照著城墻上面弓手、推倒簡陋梯子的步卒進行射擊、壓制。
張燕騎在黑色戰馬上,望著修羅場般的土城城頭,攀爬城墻的乃是兩千余名黑山精銳,這些黑山精銳在騎術上或許與幽州騎兵還差了許多,但對于山戰和攻城之戰極為精湛,畢竟他們原本就是山賊
針對此事,張燕曾與劉儉商議過,想讓這支精銳二者兼顧。
攻城的同時,也想讓黑山軍研習騎兵陣法。
對于此事,劉儉不置可否。
張燕環視周圍,一邊看一邊道“二者兼顧二者也并不精通,現在看不出來,等隊伍大時,就顯得雞肋了,不過眼下還算可用。”
沉默看了一陣,抬起手臂“傳令,太陽西斜之前破城”
號角聲吹響。
東陽聚外。
遠遠過去的城墻面上,數十架連夜伐林搭建的簡陋長梯,撲擊的人潮沖上去,又落下來
攀爬的長梯上,背負雙手的河北校尉鮮于輔微微側了側臉,聽到了遠方傳來的軍令,視野的上方一道身影“啊”的從土墻落下來,他咬牙加快了腳步攀登,上面兵器碰撞的聲響已經清晰。
冒頭的一瞬,一支鐵矛從側面刺來,鮮于輔偏頭躲開,伸手將那矛頭抓在手心,對方奮力往后拔回去,他借力跳上了墻垛,滿手都是鮮血淌出來。
“孫輕帶人去下一段城墻。”
帶著數百名黑山軍的身影聲嘶力竭將圍過來的東陽聚兵阻擋在外,聽到那人的呼喊,這邊已解下雙手黑山出身的司馬孫輕隨即應了一聲,招手“來五十人,隨我沖”
跑出幾步之后,迎面擁擠的矛林朝他撞了過來,孫輕急忙揮劍一擋,矛尖抵在寬大的劍身上,叮的一聲,他連忙后退兩步,旁邊兩名黑山兵來不及躲避被長矛刺穿了身體,前方矛陣當中的士卒還想再來,孫輕雙手拖劍,陡然狂奔撲過去,一腳猛的踹偏刺來的長矛,反手就一劍斬下,血光濺起來,叮當一聲,那柄長矛掉在地上,以及那人一雙手臂。
“不要怕”
他大吼,右肩上不知何時被長矛擦破了皮甲,皮開肉綻,鮮血正淌出來,浸染大半肩頭。
他原本也是刀頭舔血的匪類,早年也跟著張燕攻打過河北諸縣,在東陽聚這種小戰場,他自然也不會在這樣的關頭害怕了,他手下的黑山軍士兵們握著各自的兵器,紛紛“啊”的一聲吶喊,支援過去,與那片長矛陣撞在一起。
“哈哈哈哈”
“就是這樣,痛快”
長劍豎起在肩側,孫輕大笑起來,腳下用力踩出力道,率領隊伍一起撞進了敵陣當中。
“沖啊”
血浪、刀光、人影不斷的交織撞擊,殺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