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我貪污受賄?”
“我根本就不管財政,所有辦公經費都有據可查。”
“我受誰的賄了?受賄的條件之一是必須辦事吧?”
“在我當上鄉黨委書記的一年時間里,我格外照顧誰了?”
“我老婆還在村里務農,兒子在118公司打工,那是李書記給找的工作!”
說到此處,余永有些激動。
“那些到我家里送禮送錢的,連人帶東西我都交給了鄉紀委,已經登記在案。”
“至于那張銀行卡,我更是莫名其妙,那也能算證據?”
“茅書記,各位同志們,我們剛太平了一年,在李書記的帶領下,各方面工作以飛速的進度發展著。”
“你們看各個煤礦,工資福利待遇全部翻番。”
“工人們不再像以前那樣沒有生命安全保障。“
“他們真的高高興興上班,安安全全回家。”
“他們的工作熱情是我了解到所有煤礦行業中最高的。”
“還有,118公司從開工建設到投產運行,解決了多少就業崗位?”
“帶動了多少個體零售餐飲業的發展?”
“現在八倍公司的規模更大……”
“大家都過上了一年好日子,某些人吃飽了,又不安于現狀,開始動小心思玩整人那一套了?”
“我告訴你們,我余永不怕查,我雖然沒做出什么成績來,但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好了,我啰嗦了這么多,只言片語也沒說出個重點,請茅書記和大家批評指正。”
茅仕飛聽出來了,余永這是意有所指啊。
誰說他沒講出重點內容來?
他不管財政,鄉長汪宏亮管,這就是重點。
前面啰嗦的和后面啰嗦的,都是為了掩飾這一重點話語。
余永文化水平不高,土生土長的本地人。
但頭腦精明著呢。
以茅仕飛在紀委工作多年的經驗看,余永大概率是被人陰了。
至于是不是鄉長汪宏亮,現在還不能下結論。
假如說,余永是被汪宏亮栽贓的。
根據得利的原則,余永倒下了,汪宏亮有很大概率上位鄉黨委書記。
還有一點,汪宏亮以前就是副書記,余永只是副鄉長,而李仲飛卻沒有選擇他當書記。
所以,他不服,氣憤,有動機整余永。
那么,接下來要調查的方向就非常明了。
“誰還有話要說,民主生活會嘛,暢所欲言,事后不算賬,不打板子。”
茅仕飛看了一圈,鄉黨委班子成員都低著頭,包括汪宏亮。
很明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茅仕飛心中一嘆,不管大小圈子都一樣,人人都在算計著自己的利益。
他在市委里不也是一樣嗎?
這時,鄉紀檢書記郁民舉手道:“我說兩句吧。”
“余永書記說,別人給他送禮送錢的事屬實,我有記錄在案。”
“前兩天我以為市紀委的同志能來查,所以就沒主動匯報。”
他的意思是,紀委辦案不是兩步走,兩步同時進行嗎?
怎么這次只調查核實舉報一方?
茅仕飛當然不能跟他解釋了。
因為這個案子是紀委常務副書記親自抓的。
他給出的理由是,坐實了這些證據后再去審余永,一審一個準。
對于這種說辭,茅仕飛也不好批評什么。
一個人一個辦案方式,在沒結案前,你不能說對還是錯。
但茅仕飛總感覺這種方式有失公平。
所以,他立刻請示李仲飛,以這種方式把辦案權拿回來。
避免了直接和副手發生沖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