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李仲飛打心底里是不愿意用那種下三濫的手段來恐嚇龍明珠的。
他是黨員干部,是正廳級市長。
是好人,是代表正義一方。
這么做又和那些壞人有什么區別?
但他還知道,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非好即壞兩個對立的極端。
街上有的小混子不僅不欺負老百姓,還仗義出手幫助被欺負的老百姓。
城管有執法權,一小部分人還違章執法。
有的警察會給黑社會當保護傘。
有的領導只顧自己頭上頂戴,不顧百姓死活。
這些人能用黑白和好壞來區分嗎?
顯然不能。
龍家及其他三大家族屢次三番設計陷害他,但他從沒有主動去陷害對方。
他和四大家族的矛盾或者說是仇恨,并不是因為個人私仇。
而是利益之爭。
四大家族代表的是官僚資本主義。
他代表的是人民。
官僚資本利益和人民民主利益永遠都是不可調和的對立階級。
永遠都是官僚資本在壓榨人民利益。
從古到今,一直如此。
雙方之間的斗爭并不能單純用好壞來區分。
理想的狀態是,當利益均衡的情況下,雙方可以和平共處。
當官僚資本占據了絕大多數利益時,代表人民一方的人或是說組織,就不得不站出來發聲。
去阻止官僚資本繼續貪婪,去拿回本應該屬于人民的那部分既得利益。
但官僚資本怎么可能把已經到手的利益乖乖還回去。
于是就爆發了斗爭。
反腐敗就是具體體現。
包括掃黑除惡。
李仲飛的從政之路幾乎都充當了反腐先鋒的角色。
曾經數次面臨死亡的威脅。
尤其是被狙殺那次。
盡管這次是將計就計,配合洪壽演了一場戲。
如果刺殺他的不是洪壽呢?
他要是再沒什么表示,相信下一次刺殺的時間也不會太久。
你們能用的手段并不代表我不會,更不代表我不敢用。
李仲飛從來就不是一個和敵人講原則的人。
你敢做初一,我就敢從初二做到三十。
龍明珠在十幾名保鏢的保護下,還是感覺不安全。
尤其是家族讓他自己解決和李仲飛矛盾后。
到了下半夜,他還是睡不著。
盡管住在十一樓,但外面風吹打窗戶的聲響都能讓他立刻高度緊張。
為了更安全,他讓兩名保鏢守在窗戶前。
不習慣被外人看著睡覺也必須習慣。
龍明珠不用再為窗外的危險分心,躺在床上開始琢磨如何安撫李仲飛。
給錢給黃金?
龍明珠首先想到的是這些。
但隨即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對于他和李仲飛這樣身份地位的官員,金錢的地位都排不上前三名。
事業才是第一。
李仲飛的政治訴求他是沒法滿足的。
要是滿足他,龍家在深達市所有的利益都充公了。
這種損失不僅他不能接受,家族也不允許。
既然不能犧牲家族利益,那就只好犧牲別人家的利益了。
周家在深達市有個造船廠。
原來是國有資產。
建國中期建造的。
后來由于技術落后的原因,變成了國家的包袱。
在改開初期被周家收購,成為私產。
從此,造船廠以勢不可擋的態勢成為了南方省一家最大的民營企業。
成為了周家的搖錢樹。
不過周家上繳的利稅少之可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