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臨淄。
暮色中的臨淄城籠罩在秋雨里,齊王宮的重檐歇山頂在雨幕中若隱若現….
宮燈搖曳的殿宇內,青銅獸爐騰起裊裊青煙,卻驅不散袁紹眉宇間的陰霾。
“佐治,這都半月了,河北那邊為何還沒有消息傳來?”
袁紹的語氣很不好,一個多月前,河北那邊的細作傳來消息,說趙云將在九月初五祭天稱王。
于是,袁紹專門派孔順、華彥二人偷偷摸去邯鄲,打算在稱王大典時,制造混亂,攪和趙云的稱王大典。
但今天都九月二十了,河北那邊的細作居然沒有絲毫消息傳來?
而辛毗,作為齊國的情報頭子,可謂是嚴重的失責。
辛毗垂首立于丹墀之下,冷汗順著脊梁蜿蜒而下……他也想不通,這都半個月了,怎么河北那邊沒有一點消息傳過來?
按理說,以他這些年在河北發展的眼線,少則三日,多則五日,就會傳來那邊的消息。
但現在都半個月了….
辛毗悶頭不語,袁紹更惱火,揮斥道:“杵在這里作甚?還不派人去查清楚?”
“臣告退!”
辛毗躬身退下,其實他數日前就派人去查了,但與河北那邊的細作根本聯系不上,好像被連根拔起了一般。
其實,辛毗猜的不錯,他在河北的眼線還真被連根拔掉了。
其原因就是,袁紹派去邯鄲搗亂的孔順、華彥二人被不良人抓了。
而孔、華二人可沒有史渙那種寧死不屈的氣節。
于是,孔、華二人為求活命,直接把與他們在邯鄲接頭的眼線給賣了。
從而導致,不良人順藤摸瓜,將袁紹在河北的細作給連根拔掉了。
所以,辛毗才一直收不到河北那邊的消息。
“啟稟大王,郭尚書回來了!”
辛毗退下不久,殿外宦官尖細的嗓音劃破雨幕。
袁紹心情本來很差,但一聽郭圖回來了,眼中精芒暴漲,因為自從當日聽聞趙云得神龜獻鼎后,他就得到了啟發。
如今,算算時間也快兩個月了,想來郭圖應該已經把事情辦好了。
“快宣郭卿!”袁紹的語氣滿懷期待。
“天佑大齊,天佑大齊!”
袁紹話音剛落,老遠就聽到郭圖欣喜若狂的大呼聲。
少頃,風塵仆仆的郭圖趨身入殿,當即大禮拜倒:
“恭喜我王,賀喜我王!半月前,臣奉命巡查泗水,突遇狂風大作,電閃雷鳴,正當臣驚詫萬分之時,忽見金龍破水而出,,口銜雙鼎而吟:日出東方,唯我大齊!”
“好個日出東方,唯我大齊!”
袁紹放聲大笑,聲震殿宇:“金龍獻鼎,天命在孤!”
….
淮南,壽春。
壽春城以北,淮水岸邊,密密麻麻的陳國士兵正在打撈水中的巨型銅鼎……
陳王袁術正斜倚在沉香木打造的華蓋下,六匹駿馬牽引的金根車在岸邊緩緩停駐,三千禁軍甲胄在秋日下泛著冷光。
太卜令張鮍匍匐在織錦地毯上,諂媚的語調比蜜蠟還要甜膩:“大王,秦昭襄王時,豫州鼎沒于水,伏而不見,寓意德失;今,豫州鼎現于大陳,此乃天命歸陳之兆啊!”
“哈哈哈!”
袁術聞言大笑:“愛卿所言極是,所言極是!”
當日,袁術聽聞趙云得神龜獻鼎,與他哥袁紹一樣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兄弟倆雖然專門對著干,但兄弟倆都想到了一塊,那就是學趙云給自己造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