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魯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今日不談政務!來,與孤共飲此杯!”
閻圃舉杯一飲而盡,喉間的灼熱卻驅不散心中的寒意。
他望著張魯意氣風發的背影,不禁暗嘆:人貴自知,而主公已迷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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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州隴西,狄道城。
與漢中喜慶氣氛截然不同,這里的官署內彌漫著令人窒息的壓抑。
安狄將軍馬騰背對大門而立,粗糙的大手摩挲著案幾上那卷燙金詔書。
詔書上“封馬騰為隴王“幾個大字在油燈下閃閃發光,卻照不亮他陰郁的面容。
“父親!”
伴隨著一聲清亮的呼喊,官署大門被猛地推開。
一名白袍銀甲的少年將軍大步而入,鎧甲上的鱗片隨著他的動作嘩嘩作響。
他摘下頭盔,露出一張棱角分明的年輕面孔,劍眉下的雙眼,好似燃燒著炙熱的火焰。
“父親,金城那邊傳來消息,韓遂已應詔稱王了,你還在猶豫什么?”
馬騰緩緩轉過身來,這位常年征戰的老將身材魁梧,臉上刀刻般的皺紋里藏著無數沙場記憶。
他盯著兒子年輕氣盛的臉龐,沉聲道:“你以為稱王是兒戲嗎?一旦接下這詔書,就等于向天下宣告我們與趙云為敵!”
“那又如何?”馬超一拳砸在案幾上,震得茶盞叮當作響。
馬騰怒氣頓生:“去年,呂布就能把我們逼入絕境,而呂布這樣兇猛的人,最后都死在了趙云手里。由此可見,趙云比呂布更可怕!”
馬超極為不屑,“父親何時變得如此怯懦?當年你單槍匹馬在西涼闖出一片天地的氣魄去哪了?”
說著,馬超拔出佩劍,劍鋒在燈光下泛著寒芒,“父親,給我一萬鐵騎,我定讓趙云嘗嘗我西涼男兒的厲害!“
“放肆!”
馬騰怒喝一聲,須發皆張,“你可知趙云麾下白袍軍有多強?呂布的并州狼騎在他們面前都不堪一擊!”
“如今,我們好不容易在隴西站穩腳跟,豈能因一時意氣毀于一旦?“
馬超冷笑:“父親若不敢稱王,那就由我來!“
說罷,馬超轉身就走。
“站住!”馬騰厲聲喝道,“你又要去做什么?”
馬超在門口回頭,年輕的臉龐上寫滿桀驁:“我已派人向偽明下戰書。不管父親稱不稱王,來年我都要討伐趙賊,好讓天下人知曉,我馬孟起的厲害!”
“逆子!”
馬騰抓起案上硯臺擲去,硯臺砸在門框上碎成數塊,墨汁飛濺如血,他沒想到這逆子已去招惹趙云了。
而馬超,早已大步離去,白袍在走廊盡頭一閃而逝。
馬騰頹然坐回席上,粗糙的手指撫過詔書上“隴王”二字。
造反這么多年,他何嘗不想稱王?
當年在羌地浴血奮戰時,他就夢想著有朝一日能像先祖馬援那樣封侯拜將。
如今,王位唾手可得,他卻猶豫了。
窗外,狄道城的黃昏格外漫長…..
馬騰望著天邊如血的晚霞,仿佛看到了即將席卷西北的戰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