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他父子倆剛進入邯鄲,就有禁軍傳話,皇帝召見。
父子倆哪敢遲疑,跟著禁軍進入大明皇宮。
但趙云沒有說什么時候見他們,禁軍就讓他父子倆在文華殿候宣。
但這一等,就從上午,等到了暮色朦朧,顯然這是在故意刁難他父子倆。
不吃不喝跪了大半天,不說一把年紀的司馬防吃不消,就是司馬懿也感覺雙膝早已失去知覺。
司馬懿抬起鷹隼一般的雙目,瞥了一眼宛若天階的漢白玉階,但他銳利的目光僅一閃而逝…..
父子倆互相攙扶,雙腳踉蹌地一步步邁向恢宏的大殿。
當司馬父子解劍脫屢,趨身跟隨掌燈太監踏入文華殿時,頓感被一種無形的威壓籠罩,令人如臨深淵….
大殿內,十二盞人魚膏宮燈將鑲金磚地照得雪亮,但卻照不亮御座后的那面玄鐵屏風。
父子倆趨身碎步至殿中,以額觸地:“降臣司馬防,司馬懿,叩見陛下”
上方,趙云斜倚在玄鐵屏風前,今晚,他未著冕服,只披了件銀狐大氅,偉岸的胸膛袒露在外,盡顯野性之威。
他懷中的女子云鬢散亂,面頰潮紅,素白的中衣領口浸著酒漬,此女,正是上午從在摘星樓帶來的呂玲綺。
趙云利瞳微斂,打量著這位正史中,將隱忍、心機發揮地淋漓盡致的三國大贏家…..
趙云身體微微前傾:“抬起頭來!”
司馬懿依言抬頭的瞬間,瞳孔猛地收縮:玲綺!
只見,他的未婚妻,此刻正羞怒交加的迫坐于帝王膝上,染著丹蔻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鮮血順著月華裙的褶皺滴落,在白玉磚上綻開點點紅梅。
趙云摩挲著呂綺玲如玉的削肩:“告訴朕,你看到了什么?”
“真龍!”
司馬懿瞳孔里映著躍動的燭火,卻平靜的像一潭幽水,他感覺到身旁的父親在顫抖,卻更清晰地聽見屏風后細微的機括聲!
“哈哈哈!”
皇帝朗聲大笑,震得梁間積塵簌簌而落。
他捏著呂玲綺的下巴灌下一杯酒,琥珀色的瓊漿,順著她雪白的脖頸流進衣襟:“朕聽聞愛卿與玲綺有婚約?”
趙云沾著酒液的指尖劃過女人鎖骨,“可惜昨日太醫令診脈,說她已懷了龍嗣。”
司馬防猛地抬頭,卻在兒子冷厲的目光中生生咽下驚呼。
司馬懿的額頭倏然緊貼地面,聲音平穩得仿佛在議論朝露:“能侍奉真龍,乃呂氏滿門之幸。”
“司馬懿,你還是個男人嗎?”呂玲綺的嗚咽聲刺破凝滯的空氣。
而司馬懿仿若未聞,“臣欲獻上關中三十六塢堡輿圖,恭賀陛下喜得麟兒。”
“司馬懿,我恨你!”
呂玲綺痛哭流涕,嘶聲怒吼;她沒想到與她一起長大的司馬懿,居然如此不要臉。
趙云突然將懷中人推倒在地,鑲金玉杯砸在司馬懿前方迸裂成刃。
碎片劃過司馬懿臉頰時,司馬懿連睫毛都未顫動分毫。
“這可是爾肺腑之言?”
趙云赤腳踏過酒漬,湛盧劍出鞘的龍吟聲震得燭火搖曳。
劍鋒挑起司馬懿下顎的瞬間,沒了束縛的呂玲綺突然含恨撲來,卻被趙云反手掐住咽喉。
“陛下且看!”
而司馬懿好像沒有看到一般,忽然直起身,任由劍鋒在頸間劃出血線。
他從袖中抖出卷羊皮卷,浸血的羊皮卷圖在燭光下纖毫畢現,“陛下,此乃涼州馬場分布圖,若配上白袍軍的連環馬甲......”
趙云掃了一眼羊皮卷地圖,突然輕笑,“可知有人說你有狼顧之相?”
司馬懿嚇得趴伏于地,“陛下,定是有人欲壞陛下圣名!”
趙云一把甩開呂玲綺,赤腳踩住司馬懿頭頂,“哦,這從何說起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