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正忙不迭地遞上蘸了朱紅的御筆。
昭武帝接過后,在奏章上劃了個鉤,漫不經心的道:“繼續說。”
“是!”
任平生正色道:“臣以為,沐英一案事有蹊蹺,他一個小小的郎中,縱然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貪墨足足五百萬兩銀子,故而,他的背后必定有主使之人。
錦衣衛搜查了三日,都未在沐府發現贓銀,恰恰印證了臣的想法,不出意外,那些銀子送到了主使之人那里。”
昭武帝不冷不淡道:“為何不能是沐英藏起來,留給后人”
任平生道:“陛下圣明,當然存在這種可能,但臣以為這不符合常理,可能性不大。”
“此話怎講”
“若是十萬兩,乃至五十萬兩,私藏起來留給后人,倒也罷了,可這是五百萬兩白銀,他貪墨這么多銀子,是要留給子孫后代,讓他們起兵造反嗎”
聽見這話,昭武帝握著御筆的手微微一滯。
下一秒,他恢復正常,放下手中的奏章,抬眸看向任平生:“沐英一案,與你有何關系,你為何如此上心”
任平生微微昂首,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食君之祿,擔君之憂,臣聽聞陛下為這五百萬兩銀子發愁,心里難過,想要為陛下分憂,僅此而已。”
“沒有別的想法”昭武帝意有所指。
“有!”
任平生坦坦蕩蕩,一本正經道:“臣是陛下的女婿,陛下是臣的泰山,女婿討好泰山,天經地義。”
昭武帝:“……”
沉默幾秒后。
他再次開口:“只怕你想討好的不是朕,而是另有其人。”
任平生道:“陛下真是圣明,一眼就看穿了臣的心思,除了討好陛下,臣還想討好小天師沐柔,以便從她這里得到雙修之法,與公主殿下一同修煉。”
昭武帝顯然沒想到他如此坦誠,先是一怔,隨后臉上露出惱怒之色,壓著火,一字一頓道:“朕說了,沒朕的旨意,不準你靠近永安宮!不準接近云和!”
說出口的已經足夠溫和,實際上,心里早就破口大罵:你個狗東西!還想著雙修,你怎么不想上天
你爹這么一個專情之人,怎么就生出你這么個成日想著沾惹草的浪蕩之徒!
“”
任平生一臉懵:“臣和常安殿下修煉,與云和殿下有何關系”
話音落下。
昭武帝的表情瞬間僵在臉上,沉默了好一會,才緩緩開口:“你倒是坦誠。”
此刻,任平生反應過來,表情變得有點兒古怪。
昭武帝剛才以為我說的是云和
他怎么會這么想。
哪有這樣當爹的。
“臣在陛。
“看在你如此坦誠的份上,朕給你一個機會。”
昭武帝重新拿起御筆,批閱奏章,隨口道:“十五日內,你若能查到幕后主使,或者追回超過一半的銀子,也就是二百五十萬兩,朕賣你一個人情,放了沐府之人,若是查不出來,或是追不回銀子,沐府之人,一律秋后問斬。”
半個月的時間,是不是有點兒緊
任平生猶豫了一下,討價還價:“陛下,能否寬容些時日。”
昭武帝隨口道:“看在你夏苗有功的份上,多加五日。”
才加五日
算了,五日就五日。
任平生在心里嘆了口氣,再次行禮:“那臣就先行告退了。”
“等會。”
昭武帝喊住了他:“今年夏苗,你是頭名,按理說該封你個將軍,去南疆領兵打仗,但念你與常安成婚不久,便就此作罷……說吧,想要什么補償”
呀!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
任平生眉梢上挑,沒有絲毫猶豫:“臣多日未見云和殿下,甚是想念,臣懇請陛下……”
話還未說完,就聽皇帝冷冰冰的道:“滾!”
任平生:“……”
老匹夫,不守信用。
他腹誹了一句,轉身就要離開。
昭武帝又道:“王正,帶他去領一件法器。”
王正行禮:“奴婢遵旨。”
小半個時辰后。
任平生從庫房里走了出來,手里拿著一件精挑細選的天蠶軟甲。
“多謝王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