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
青衣小廝聞言,頓時松了口氣。
任平生收回請帖,走到馬車旁,掀開簾子,輕聲道:“沐姑娘,咱們到了。”
“嗯。”
沐柔似是沒力氣多說話,輕輕的應了一聲,在秋兒的攙扶下,走下馬車。
任平生見到這一幕,忽然有點兒后悔。
早知道小天師的病情越發嚴重,就不該再帶她出來折騰。
要是今日沒有看對眼的,下次就先篩選出幾個家世不錯,容貌俊朗的才子,送到小天師的面前,讓她選秀。
一陣胡思亂想。
任平生走在沐柔的身側,和秋兒一起,阻隔出一小片區域,緩步走向伊人居。
這一幕,自然吸引許多人的注意。
很快,就有人認出任平生的身份,小聲議論。
“那位就是鎮北王世子任平生。”
“鎮北王世子……就是那位作出行路難的才子”
“不止是行路難,那四十一首醉閣送別也是他所作。”
“四十一首醉閣送別”
一名才子面露茫然。
他是江東人士,對京師最近發生的事情并不了解,在此之前,從未聽說過什么醉閣送別。
旁邊,有京師才子開口解釋:“前段日子,鎮北王世子在醉閣送別南下征戰的武勛子弟,一共四十一人,便作了四十一首詩詞,每一首皆是佳作,其中有幾首甚至是傳世佳作。
如今在京師,這四十一首詩詞已被爭相傳誦,大家將它們統稱為醉閣送別。”
四周。
從外地趕來參加文會的士子,聽見這話,表情全都變得有點兒奇怪。
一口氣連作四十一首詩詞,還全都是佳作,甚至有幾首是傳世佳作……誰信
反正他們不信。
雖然不信,也并未表露出來。
對方畢竟是鎮北王世子,要是得罪了他,只怕沒什么好下場。
一念至此,那名江東才子隨口應付一句:“那還真是厲害。”
緊跟著就轉移話題,聊起了別的:“話說回來,鎮北王世子身旁那兩位姑娘是”
“不知道,以前從未見過。”
“若是我沒記錯,鎮北王世子是有夫人的,就是常安長公主,今日乞巧節,他來參加文會,不帶著自家夫人,竟帶著一名陌生女子,真是奇怪。”
眾人低聲議論。
片刻后,終于有人認出了沐柔,小聲道:“那是天師府的小天師沐柔。”
話音落下。
眾人面露恍然之色:“天師府位于北境,和鎮北王府關系極佳,他倆走在一起,倒是不足為奇。”
在一片竊竊私語中。
任平生和沐柔走進了伊人居。
剛進門就有追捧他的京師士子熱情的打招呼:“見過詩魁!”
詩魁
哪呢
任平生和沐柔皆是面露茫然,同時轉頭望去,動作如出一轍,十分默契。
“……”
那名京師士子見到這一幕,表情僵住,一時無語。
這個時候。
又有幾名士子上前打招呼:“任詩魁,你的那首行路難,我篆刻在了書桌上,每日讀書前都要誦讀一遍,當真是氣勢磅礴,至今讀來,仍舊心情激蕩,久久無法平復。”
“還有那醉閣送別四十一首中的最后一首,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豪邁悲壯,令人肅然起敬。”
看著眼前熱情的士子們。
恍惚了好一會,任平生才反應過來。
好家伙,原來詩魁竟是我自己。
一旁。
沐柔仍舊一臉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