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
茶杯猛地放在桌子上,發出一道清脆的聲音、
陳野低聲道:“我可以認為,是公子在威脅我,威脅陳氏么?”
他的眼神中帶著威脅:“公子可知道,能夠威脅陳氏的人,至今為止還沒有出現?”
贏壯頂著突然之間氣勢大增,像是要將自己吞噬的陳野,臉上的笑容有些難以維持了,他在這種強壓下,下意識的說道:“安國君這話是什么意思?”
“是想要暗殺本公子么?”
聽了贏壯的這句話,陳野突然之間一笑。
這一笑將兩人之間的危險氣息全然化解了,只剩下了些許平淡。
他只是看著贏壯,低聲說道:“公子這話說的,倒像是陳氏是某個逆臣了。”
陳野微微搖頭,不再客氣:“諸位,老夫倦了。”
“便不再留諸位了。”
說完之后,直接閉上了眼睛閉目養神,甚至已經無視了在場的幾位公子。
嬴蕩此時一改剛剛憤怒的神色,反而有些幸災樂禍了,他看著一臉慍怒,像是被人打了臉的贏壯,語氣中帶著嘲諷:“兄長,我還以為您多會說話呢?”
“沒想到,您的說話之道,就是威脅安國君啊?”
公子悝、公子芾這個時候也是落井下石的說道:“安國君乃是秦國柱石,乃是父王的老師,兄長您怎么可以為了儲君的位置這么威脅安國君呢?”
三人紛紛開口表示,自己回到宮中后,一定會向父王說明這件事情的。
之后,幾個人一同行禮離開。
唯有贏壯停留了一下,臉上帶著苦澀的說道:“請安國君恕罪,我并不是那個意思。”
“方才被安國君氣勢所迫,一時之間說錯了話,還請安國君見諒。”
這個時候的贏壯卑微的好像不是秦國的公子,而是安國君的小輩一樣了。
當然,若是論一論,他的確是陳野的小輩。
因為陳野的妻子是贏壯的小姑,陳野算是贏壯的姑父,這一點是贏壯、幾位公子走出了安國君府邸后,才想明白、記起來的事情。
幾人站在安國君的門口,如同被趕出去的流浪者一樣。
贏壯看向其余幾位弟弟,神色溫和:“幾位弟弟應當不會亂說話吧?畢竟我只是一時口誤而已。”
然而其余幾人并沒有買他的賬,只是嘲諷的說道:“兄長一時口誤,便威脅了我大秦的安國君?若是下一次口誤,豈不是要威脅父王了?”
“我回去之后,會立刻求見父王!”
“兄長若是不放心,覺著我會胡說,那么便是我等幾個一同去找父王吧!”
“兄長也好直接給父王告罪!”
說著,便上了自己的車輦,緩緩的朝著遠處的咸陽宮而去了。
唯獨剩下嬴稷一個人站在那里,贏壯此時神色難看,只想解決自己的問題,所以一點沒有注意到這位弟弟。
于是也駕車離開了。
嬴稷則是站在安國君府邸門口,靜靜的等待著,他在等待一個人。
片刻后,陳昭從府邸內緩緩走出,神色依舊平和,像是剛才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他只是看著面前的公子稷,微微點頭,輕聲道:“不知公子留在此處是有什么事情么?若是有需要,陳昭愿為公子解憂。”
嬴稷心里的那口氣一下子就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