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秦國如今的朝堂中,究竟有多少六國的探子么?”
嬴駟自嘲的笑了笑:“就連本王都不知道。”
“所以才跟老師商議,來了這一出。”
跟老師商議?
贏疾本身聽得好好的,但聽到這一句有點繃不住了,合著安國君早就知道啊?
“可,若是安國君早就知道,兄長你為何瞞著我?”
嬴駟詫異的看了一眼贏疾:“老師能夠裝出來不知情的樣子,但你若是知道了,你能夠像之前一樣裝的天衣無縫讓人看不出來么?”
贏疾本來想說能,但轉瞬間停頓了一下。
他好像是不能的
于是尷尬的咳嗽一聲,轉移話題道:“那現在兄長找全了么?”
嬴駟微微一笑:“當然找全了。”
他長嘆一聲:“明日孤便會上朝,老師也會來。”
“孤倒是很想看一看,那些隱藏在暗中的人,到底是一個什么樣子的表情啊。”
安國君府
陳慎、陳瞻兩人依舊是在戰戰兢兢的抄寫秦律,一邊抄寫還要一邊聽著自己老父親對他們的嘲諷。
“連這點事情都看不出來,你們倆的腦子是怎么長的?”
“還有你陳慎!”
“一涉及到為父的事情,你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
“朝堂上說的那些話挺厲害啊?”
“現在怎么不厲害了?”
“我告訴過你們多少遍?要學會心平氣和、冷靜的、理智的看所有事情!不要被外物侵擾!要用心看世間的事情、用腦子看世間的事情!而不是用你們的那雙眼睛!”
“眼睛會騙人!耳朵會騙人!”
“但是清醒的、理智的腦子不會!”
陳野冷笑一聲,繼而說道:“明日隨著為父上朝!”
說完之后背著手就朝著院子里走去了,等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的時候,陳慎、陳瞻兩個人瞬間放下了手中的筆,甩著手。
“累死了累死了。”
陳瞻性格活潑一點,他趴在桌子上,一個已經快三十歲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一樣。
陳慎也是有些無奈。
自己孩子都已經十幾歲了,自己卻還跟個孩子一樣動輒被父親責罰。
不過,不管是他還是陳瞻的臉上都是帶著笑意。
到這個歲數還能夠被父親責罰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啊?難道不比想要與父親說話都沒有可能要好得多么?
這是他們發自內心的想法。
臘月,初三。
章臺宮
一群人在臺下摩拳擦掌,等著朝會一開始就開始“熱情”“友好”的“討論”,但今日好像出奇的安靜
不知為何,有些人的心里突然有些不安。
隨著“王上到——”那略帶尖銳的聲音,傳聞中已然病重差不多快死了的秦王嬴駟安穩的站在那里,氣色甚至比一般人都要好
嬴駟臉上帶著玩味的看著眾人,輕笑一聲:“諸位怎么不“討論了”?怎么看著還有些驚訝的樣子?”
“是本王的康健,讓你們懷疑自己的探子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