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稷笑著盤腿坐在兩人的面前,端起面前的酒爵一飲而盡,之后才說道:“那么于私呢?”
陳昭嘿嘿一笑:“雖然我猜到了公子子楚的私心,但此時卻并不適合告訴王上,畢竟這是子楚公子為王上準備的驚喜。”
“臣也是之前突然靈光一閃,這才是猜到了子楚公子到底想要做什么的。”
子楚真正想要做的事情?
別說嬴稷了,白起都有些好奇了。
但他也知道這個時候不適合問,沒見到王上問了都被禮貌性的“委婉拒絕告知”了么?
若是他問了,無論問得到問不到都是一個問題。
如果問到了的話,豈不是說明他的面子比秦王還要大?畢竟就連秦王詢問,陳昭都沒有說。
如果問不到,其實兩個人之間會有些尷尬?
要知道,有些矛盾就是因為最初的尷尬而開始的。
白起并不想得罪這位右相。
他的身體已經很不好了,他想要安安穩穩的離開這個世界,安安穩穩的活到他撐不住死了的那一天,能活著為什么要死?哪怕是茍且偷生,那也是活著
嬴稷卻并不在意,坐在那里微微瞇著眼睛開始思考。
子楚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這一點,不僅僅是嬴稷猜不到,就連奉了子楚的命令辦事情的呂不韋也猜不到。
昭襄王四十七年的冬天,當戰爭進入到白熱化的時候,趙王發怒了。
他連下三道詔書斥責廉頗,說廉頗辜負了他的信任,只知道一味的防守而不知道進攻,這才導致了如今趙國在戰場上的節節敗退。
在斥責了廉頗之后,趙王決定聽從自己寵臣的建議,任用一直在邊疆抵御匈奴,所以名聲一直不顯眼的“李牧”為將,替換掉了旁人眼睛中已經失去“銳氣”的廉頗。
知道這個消息的李牧本人也是十分驚訝,他沒有想到趙王竟然能夠看到他
于是,這位戰國四大名將之一的“李牧”將軍便千里迢迢從邊疆趕到了戰場上,他替代了廉頗。
回到封地的廉頗并沒有因為趙王的行為生氣,因為他已經習慣了趙王在有事情的時候求自己,但沒有事情的時候,或者有能夠替代他的人的時候將他拋棄。
家中的廉頗晃悠著手中的酒爵,臉上帶著疲憊和無奈之色。
他為了的也不是趙王,而是趙國,而是那已經故去了的“恩主”趙惠文王。
當年若不是趙惠文王力排眾議,要為他封君,他或許如今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士兵罷了。
或許展露了一些頭角,但那又能夠如何呢?
趙國最不缺少的就是人才了。
廉頗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伴隨著無盡的哀愁,這位戰場上有著赫赫雄威,甚至有著“劊子手”之稱的將軍,終于露出了應當有的疲態。
他的年紀已經不算小了。
或許身體依舊健康,但精神和心里上的“負重”卻一點點的增多。
昭襄王四十八年,魏國與趙國之間的戰爭依舊在繼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