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鄲城外的某處村落
項羽的臉上帶著霸道以及瘋狂,他的聲音很小,但足以讓他身邊的項梁聽到。
“聽聞咸陽學宮又在招人了,我們要不要去試一試?”
當車輦路過某處的時候,人群的最外面有兩個人跪伏的最為虔誠,他們的頭顱幾乎是要低到了塵埃里面一樣,完全看不到任何的面容,他們對始皇帝的敬畏像是對天地的敬畏一樣。
從他自己開始畏懼始皇帝威嚴甚至有了退縮的念頭開始,他就不能夠再成為謀逆的首領了,因為他的害怕會將這支隊伍拖到無底深淵。
人總是有習慣性的。
就像命運的腳步從來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而停止一樣。
陳居也微微點頭:“是的,陛下。”
而事實也正如張良所猜測的一樣,目前在邯鄲城行宮中的嬴政也迅速發現了問題。
他閉上眼睛,眼角滑落一兩滴的淚水。
為了這個目標,項梁在心里下了一個決定。
咸陽學宮雖然沒有了往日昭襄王時期的輝煌,但一應制度卻依舊如同往日一般。
一道輕輕的、略微帶著稚嫩的聲音響起,他身邊的少年人臉上帶著興奮至極的神色:“我可取而代之!”
蕭何、曹參、陳平三人跪伏在地上看著那即將接近他們的車輦,又看著車輦上的始皇帝,眼睛中的神色中充斥著無盡的敬畏之色,與劉季不同的是,他們三人的眼睛中沒有羨慕,有的只是臣服。
“叔父,這便是始皇帝么?”
他看著身旁的陳居,輕聲說道:“需要時間啊。”
他嘴角帶著一點自嘲:“秦之天下,終究很難再次穩固啊。”
他的眼睛中帶著疲憊:“當日父親便是說,陛下的計劃太過于冒險了,治大國如烹小鮮,若是不徐徐圖之,其結果很有可能并不是陛下想要的。”
張良倚靠在樹上,看著遠處那綿延不斷的隊伍,臉上帶著些許無奈和感慨:“這便是始皇帝的出巡么?”
他看著陳居臉上神情不變:“朕不堅定的施行郡縣制,在天下人的心中埋下大一統的種子,讓未來某一個或需要取代大秦的人知道,天下一統的萬王之王是什么樣子的,未來的天下會變成什么樣子呢?”
嬴政低聲問道:“朕又何嘗不知道郡縣制與分封制并行才是最好的,即便會留下一些后患,但是總能讓大秦綿延數百年的光陰呢?”
“哪怕日后天下再次群雄并起,我贏姓后人振臂一呼也會有人再次跟隨呢?”
他輕笑一聲:“人都有想要的。”
“朕想要的不是這種茍延殘喘。”
嬴政不再言語,他只是看著陳居說道:“朕的時間不多了,剩余的事情或許要麻煩你了。”
他不再懷疑陳氏,不再懷疑陳居。
或許從最開始陳居來到咸陽城的時候,他就沒有再懷疑陳居了。
所以陳氏的勢力才會逐漸的龐大起來。
他低聲道:“扶蘇也不會懷疑你和陳氏的,朕會在臨死之前將該做的事情都做完。”
始皇帝的計劃瘋狂之處就在于此,哪怕最后有許多的巧合和無數的命運的捉弄,他最后也能夠用某些“代價”來換取天下的寧靜。
只不過這個代價是他“自己”而已。
是的。
這便是始皇帝計劃中的最后一步。
他的懷疑,他的瘋狂,他的毫無顧忌都是為了最后的這一步。
陳居看著始皇帝,臉上帶著些許的沉寂:“陛下果真要那么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