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相對而言好不好。”
古箏白了他一眼,“和學姐那樣的乖乖女相比,我的脾氣的確不算多好,但怎么都比銀姐強吧……后面那句話你不許告訴銀姐!”
“放心吧。”韓晝深以為然地點點頭,“這一點我們的意見是一致的。”
他回頭看了女孩一眼,笑道,“不過難得你還有承認自己不如別人的時候。”
“性格是天生的嘛,我已經想通了,有些事情從出生起就已經注定了,這種無法通過后天努力改變的東西沒必要放在心上。”
古箏低下頭,不著痕跡地掃了眼自己平平無奇的胸口。
韓晝假裝沒看見她的小動作,笑容溫和:“能想通就好。”
一陣寒風吹過,地上的落葉漫天飛舞,將樹影攪得雜亂無章,好半晌才重新落回地上。
古箏把輪椅推到一棵還算粗壯的樹下,拍了拍身上的落葉,臉上陽光和樹影交織,表情有些失落。
“其實很多事我都是后來才慢慢想通的,小時候的我從來沒有覺得外婆的身體不好過,她能背起一大筐特別重的玉米,從早上一直忙到晚上也不覺得累,有時候哪怕我爬到很高的山坡上,她也總能爬上來找到我。”
“……所以我總以為她能一直陪著我長大。”
韓晝沉默不語。
不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這是幾乎所有人都明白的道理,然而這個道理更多只是存在于理論中,在失去之前,依然少有人能回想起這句話的意義。
他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古箏似乎從一開始就想告訴他執著于“第一”的原因了,這個女孩并不像大家所想的那樣脆弱,她不需要誰特意來安慰,今天這場比賽的失利或許會讓她有些迷茫,但不足以擊倒她。
因此他真正要做的并不是安慰古箏,而是掃清對方心底的迷茫。
想了想,他輕聲道:“就像地上這些樹葉一樣,即便凋零了,它們也會用另一種方式陪著周圍這些樹木長大,相信你的外婆也是一樣的。”
空氣安靜片刻,古箏古怪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我爸以前也說過類似的話,那是在有次看一個老爺爺施肥的時候說的……總之是很俗的比喻。”
韓晝有些尷尬:“說了我不會安慰……”
“雖然俗,但是很有用。”
古箏打斷他的話,笑道,“在那之后,我仿佛真的有一種感覺,覺得外婆一直都在天上看著我,想看到我成為一個獨一無二的人。”
“獨一無二的人?”
這不是韓晝第一次從古箏口中聽到這個詞。
但他有種預感,這或許將會是他第一次傾聽對方的真正愿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