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絲巾被對方攥在手中,抵在唇邊,呼吸聲隱藏在鋼琴曲里。
似乎注意到秦臻的視線,徐延青動作遲鈍地慢慢抬起眼皮,視線起初還有些凝滯渙散,直到瞳孔慢慢聚焦,對上她的視線。
徐延青的眼睛是那種有點狹長的形狀,雙眼皮褶壓在眼睛上,黑棕的瞳孔像是含著一包水,就這么直勾勾看著她。
秦臻認識的徐延青很少有這種攻擊意味十足的眼神,像是獵手鎖定獵物的眼神,甚至還能看出幾分含情脈脈。
徐延青的動作像是按下了放慢鍵,遲鈍卻帶著幾分刻意引誘的意思。
他又緩緩垂下眼皮,長長的睫毛將眼睛藏進陰影中。
秦臻的絲巾被揉成一團,握在他節骨分明的手中。
秦臻一時分不清他是在嗅聞絲巾的味道,還是珍重地親吻她的絲巾。
然而就是這么一個醉鬼做出來、看似不清醒的動作,卻因為對方是徐延青,秦臻幾乎是在一瞬間就意識到了,徐延青喜歡她。
男女之情的喜歡。
是啊,徐延青早就不是記憶中那個清瘦沉默的可憐少年,他長高了,長大了,手臂都比從前粗了一圈。
可秦臻在此之前只把徐延青當成和秦致一樣的弟弟。
電腦彈出信息的提示音,但剛剛吸收了巨大信息量的秦臻腦子有些混亂。
她抬手看了看表,距離徐延青吃解酒藥已經過去了二十分鐘了,可是他怎么看起來還是不清醒的樣子?
秦臻回頭,他還是那個動作,像是睡著了一樣——如果他的呼吸聲沒有那么重的話。
“小徐......?徐延青?”
秦臻試探性喊了他幾聲。
徐延青遲緩地掀開眼皮,瞳孔聚焦在秦臻身上。
“秦......臻?”
還叫得出她的名字,看樣子也沒有醉的徹底。
“你頭還暈嗎?”
徐延青沒反應。
“頭暈不暈?有沒有想吐?”
徐延青還是沒反應。
秦臻不管問了什么說了什么,徐延青都毫無反應,就這么安安靜靜靠在角落,像玩偶一樣一動不動。
反應跟沒戴助聽器一樣。
秦臻按了按眉心,放棄了。
沒過多久,秦臻又聽見徐延青在喊她的名字,聲音輕微。
秦臻問:“怎么了?”
徐延青什么也不說,就光喊著她的名字。
算了,不和醉鬼說那么多。
...
八點半的時候,徐延青的室友敲響了秦臻的車窗。
秦臻推門下車:“結束了?”
“嗯,我們來把徐延青帶回去。”
徐延青的另外兩個室友都站在一旁看著秦臻,他們也喝了挺多酒,但沒到很醉的地步。
秦臻繞到另一邊開后車車門:“那就麻煩你們把徐延青帶回去了。”
室友二號三號連忙擺手:“不麻煩不麻煩,那我們就帶他回去了。”
說著三人準備將徐延青帶回去。
原本在車上還老實安靜的徐延青突然變得有些抗拒,來一個推開一個,力氣還很大。
室友二號說:“不是吧徐延青,喝醉后怎么這么難搞啊。”
“我們三個人拉一個都拉不動嗎?”室友一號不信邪,三個人一起拉一個肯定拉得動。
秦臻在一旁看得有些失笑。
徐延青抬頭看向秦臻,什么話也不說,就這么倔強地看著。
秦臻心中一跳,隨后道:“快回寢室休息吧,我也要回去了。”
秦臻的話好似有魔力,三人再拉他的時候就拉動了。
好在徐延青沒到那種醉到爛泥的地步,至少能站直身體。
秦臻對兩個室友說:“麻煩你們了,回去也多喝點溫水。”
她把一板解酒藥遞給其中一人:“你們回去也吃一粒這個藥,第二天不會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