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肅牽著趙扶搖走進澄心院中,突然問道:
“夫人呢?”
常嬤嬤說:“夫人......應是在荷香院吧。小廝來報侯爺您回來了,來喊二小姐前往正廳用膳呢。”
“嗯。”
趙肅道:“去尋一身常服來我換上。”
“是。”
此時荷香院中,付懷楹正讓紅袖將那套頭面包好。
上午回來時付懷楹又去了趟東市,買了一套中規中矩的首飾,準備當做給趙迎的添妝。
紅菱從院子走進屋,對付懷楹道:“夫人,侯爺回來了,老夫人讓所有人都去正廳用膳。”
“知道了。”
付懷楹對紅菱說:“你隨我一起去,外面日頭大,去尋把遮陽傘。”
紅菱走后,付懷楹讓紅袖去看著她要喝的藥。
荷香院里,付懷楹只信任紅袖,朱太醫開的藥都是紅袖盯著煎好,再端給付懷楹喝的。
“夫人,侯爺今晚也許會宿在荷香院,要多收拾出一套被褥嗎?”紅袖問。
“不用。”
此時紅菱也取來了傘,在門口等候了。
...
走至膳廳門口,付懷楹一眼便看見了定北侯趙肅。
趙肅身量極高姿態挺拔,下頜線條似斧鑿般硬朗,濃眉如戟,壓著一雙鷹隼般的眼睛,望過來時沒幾人敢與他對視。
身上的甲胄已經換成了件紫色襕袍衫,腰間一條黑色系帶襯得猿背蜂腰,堪比京城的貴公子,但卻比貴公子們多了份肅殺之氣。
膳廳極其熱鬧,這是付懷楹自來到這以來遇到的最多也是最齊的一次。
還未打過照面的二弟趙嵐、三弟趙宣,甚至老侯爺的一名妾室蘇氏也來了。
老侯爺有三名侍妾,只有蘇氏為人老實,在老侯爺去世后才得以留在侯府養老。她只生了一個女兒,比趙迎大三歲,早些年就出嫁外地了。
平日里蘇氏深居簡出,很少出現在人前,也只有逢年過節大日子才會出來和侯府其他人吃餐飯。
眾人其樂融融,老夫人坐在主位,趙肅坐在下首,趙圖南和趙扶搖分別霸占了趙肅左右。
趙迎笑容燦爛,倚在老夫人胳膊上和趙肅說著話。
付懷楹跨進廳門,趙肅一眼便抬頭看見了身著天青色襦裙的付懷楹。
她只微微一笑,什么話也沒說,坐在了唯一空出的位置。
趙肅掃過付懷楹的臉,發現她臉上并無欣喜之色,甚至只瞧了他一眼,便不甚熱絡般收回了視線。
趙肅眉頭不自覺皺起,總覺的有什么不對勁。
趙迎也注意到了付懷楹,瞧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楚月湘道:“呀,大嫂來了。”
“大嫂今日出門,可有碰見侯爺班師回朝的盛景?”楚月湘笑瞇瞇地調侃。
她的丈夫趙嵐也適時笑道:“大嫂今日出門了?那必定是瞧見了,我在太府寺時都聽說了朱雀大街上萬人空巷,場面十分熱鬧。”
定北侯大破突厥,京城百姓夾道歡迎,軍隊光是從明德門走到朱雀門就花了將近一個時辰。
趙嵐和楚月湘的大兒子趙齊簡此時高聲道:“大伯,聽說那突厥可汗長得丑惡無比,臉上滿是刀疤,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