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打尖還是住店?”打尖一般是北方人的用詞,顯然這個小鎮已經是在瞿州以北的數百里之外了。
見一行衣著光鮮的客人入店,掌柜趕忙迎上來,笑得一臉殷勤。
身后的曹遇立即上前打點,而藍臻則虛扶著卿言,找了個較安靜的位置落座。
“娘子,想吃點什么?”藍臻殷勤的為卿言倒上一杯茶,一臉壞笑的朝她眨了眨眼,氣氛立即曖昧起來。
這又是唱的哪出。卿言皺眉,瞪著藍臻:死人妖,盡知道占便宜,連嘴上都不放過。怒視他,再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藍臻卻暗暗朝她使了個眼色,余光落在自己身側不遠的一桌男人身上,只一瞬又馬上收了回來。
收到藍臻的訊號,卿言也偷瞄了那些人一眼,發現那四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來吃飯的,滿滿一桌菜竟沒有一人動筷,只是偶爾拿起手邊的酒杯淺酌一口,眼睛還不時的往門口張望,看樣子是在等人。
連掩飾都不會,怎么說也得稍稍做個樣子吃上幾口,點了一桌菜又不吃,不是擺明讓人起疑嗎?真不如人妖一半敬業,瞧他演得多逼真。卿言心中偷笑,回望了藍臻一眼,正對上他滿臉的溫柔,“嘗嘗這里的桂花糕,娘子可是最喜甜食的。”末了,還不忘體貼的將茶杯遞到卿言的唇邊。
人妖同志,你不要太敬業了好不好,連我愛吃什么都打聽清楚了。卿言無奈的去接茶杯,藍臻卻轉腕一閃:“娘子,我喂你。”
“夫君,別人看著呢!”
你有種,卿言心中憤憤,臉上卻被迫笑得一臉嬌羞,然后閃動著媚眼低下頭,盡情的讓藍臻舉杯的手懸空懸空再懸空。讓你獻殷勤獻得這么勤,你就慢慢舉著吧。
“怕什么,我等夫妻恩愛與他人何干,來!”藍臻不氣不餒又將杯子遞到卿言唇邊,笑得溫暖如春,作勢非要她喝下不可。
旁桌的四人許是等人等得太無聊,偶爾也轉頭欣賞這一對小夫妻甜蜜的打情罵俏。
見那些人望了過來,為了避免引人生疑,卿言羞答答的喝下香茗,那貼著杯壁透過茶水的粉嫩紅唇看上去煞是誘人。抬眼偷望著那四人,目光一觸又立即低下來,眉眼中透過濃濃地一抹嬌艷,羞澀得如一朵含苞的牡丹,看得那四人一時忘了要回頭。
“娘子,當著為夫的面做這般勾引人的模樣,莫不是故意?”藍臻湊近卿言低聲耳語,一臉調戲。
又是這討厭的輕佻,卿言禁不住在心里詛咒了他一百遍。不過,人前還是要將戲份做足了,于是故作小女兒的嬌態,慢慢湊近藍臻那張妖艷的俊顏,一臉邪惡的咬牙切齒,低聲耳語:“你若再不讓小二上吃食,我就把你當晚膳吃掉!”
“哦?”藍臻倒是不介意這赤裸裸地威脅,“若是娘子想吃,為夫自當洗干凈了雙手奉上!不知娘子是想生吞活剝還是煮熟了再入腹?”放下茶盞,修長的食指蜻蜓點水般的拂過卿言晶瑩的唇瓣,帶走了一顆停在嘴角的水珠,然后將手指曖昧的含在嘴里吮吸干凈。
卿言狠狠剜了他一眼,臉上卻笑得甜美,正準備回嘴,卻見店小二飛快的端上一盤盤菜肴,外加一大盤饅頭。算了,看在美食的份上,不跟他計較了。
“慢慢吃,別噎著。”見過這公主肆無忌憚的吃相,藍臻倒也不覺得奇怪,還體貼的為她舀上一碗湯。
自己也拿起一個饅頭細細吃起來,不時的回看她一眼,陡然發現她正用手捂著嘴,隱忍著微微的皺眉。到底是金枝玉葉,難免吃不慣這些粗食,于是,細聲安慰道:“山野小店粗茶淡飯,還請娘子將就個一餐半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