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入庭院,初日照窗欞。
今天是每隔三日一次的常朝日,也只有在這種不得不早起的日子,卿言才能有幸看到這春晨美景。
早朝是在卯時三刻,所以,天蒙蒙亮時,卿言就極不情愿的被寧遠從懷里揪了出來。
“讓我再睡一會兒,就一會兒。”卿言含糊不清的嘟囔著。
“不行。”寧遠翻身下床,打開窗戶,清冷的空氣鉆了進來。
又是這種惡劣的叫醒方式,卿言睜開眼,怒瞪著窗邊的寧遠,咬牙切齒的開口:“起來了,起來了。”
墜兒早早的就已候在門外,聽見卿言的聲音,遂領著一群小宮女,捧著面盆衣物魚貫而入。
“放下吧。”卿言翻身下床。
墜兒心領神會,將眾宮婢引了出去。
窗外,風帶進冷意,翻起寧遠凌亂的發,顯得倦意淡淡。
“來,穿上”卿言選了件長衫為他打開。
“嗯。”寧遠眉眼蘊著笑,任由她打理自己。
“我穿得好不好?”卿言一邊給他整理一邊問。
“嗯。”寧遠臉紅。
“顏色也選得不錯吧。”聲音還是溫溫柔柔的。
“嗯。”寧遠仍舊臉紅。
“我算不算一個好妻子?”又加了點嫵媚。
“嗯。”寧遠已經很臉紅了。
“那你還開窗叫醒我。”聲音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看來卿言的起床氣還不小。
溫柔果然是假象。
相處十年,她的性子自己怎會弄錯。寧遠搖了搖頭,伸手抱住她,在額頭落下一個吻。
“乖,我錯了。”
哼,美男計,每次都用這招。卿言忿忿的想,卻是很受用。
“好吧,原諒你。”卿言撅了撅嘴,笑了。
不多時,二人便整理好,用完早膳走出采儀殿,徑直朝奉天殿去了。
在王懷勝尖細的嗓音唱喏下,文武百官依次按品級立于大殿之內。卿言只是儲君沒有官職,遂立于隆慶帝左側。
高基上,卿言掃視全場,目光最終落在武將席列中的黃定身上。
黃定似乎也感受到了卿言的目光,冒著大不敬的危險,抬頭看了一眼上位,又立即低下頭去。
“眾卿平身。”隆慶帝揮揮手,“寧國公舊疾初愈,不宜久站,賜坐。”
昨晚剛剛正名,今日又得如此禮遇,寧狄受寵若驚。
隆慶帝如此示恩,眾人的思緒馬上回到了昨晚,想起了黃定那段因悔不當初而立下的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