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杯酒下肚,說話也隨意了些。
“小言兒這份手藝師從何處?”藍臻晃了晃杯中酒,“莫不是你大齊宮中的司酒監?”
“不然還有哪里?”卿言也不否認。
“你這公主的日子著實過得肆意瀟灑啊。”
藍臻的艷羨讓卿言覺得是裝模作樣。
“難道南夏宮中還有人敢為難你昭王殿下?”藍臻的母妃是南夏皇帝的寵妃,錦衣玉食也該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藍臻不以為然的嗤笑一聲,聲音染了些情緒。
“世人只知我十四歲從軍,十八歲成名,與李慕青將軍戊邊整整十年,可又有誰知曉,為何南夏皇子之中只有我一人,少時便離宮,又極少回京,”藍臻自斟自飲,“臨都內,只有我一人的府邸離皇宮最遠,不在京城給眾皇子劃定的府邸范圍內。”
“如今,我回來爭位,父皇和母妃都看好我,看好我做最頑強的眾矢之的,看好我為十五歲的胞弟掃清障礙,助他順利登上太子之位。”
“所以,我不用擔心,父皇和母妃一定會為我準備一門好親事,不會讓我這么容易就被兄弟們拉下馬。”
藍臻一杯一杯的喝:“我本以為是父皇給我機會,不想卻是塊墊腳石,我還如此積極,像個跳梁小丑,真是諷刺。”
“小言兒,你該為我高興,如此高調正是我父皇樂見其成的,我會得到父皇想給我的,多少年都沒有給過東西。”
“來,陪我喝。”藍臻為卿言斟上一杯,自己仰頭滿飲。
聽著這些話,卿言突然覺得杯中酒有些苦澀,只能忍著情緒一口喝干了。
“好,今晚我陪你醉,絕不食言。”
于是,二人皆不言不語,兩壇酒卻逐漸見底。
“墜兒,再拿一壇曉風殘月和一壇高山流水來。”卿言對門外吩咐。溫和點的酒,即使喝醉了,明日也不會頭疼。
“小言兒,你是我見過酒量最好的女人。”藍臻眼中有了些許醉意。
“你也是我見過酒量最好的男人。”卿言實話實說,跟她喝過酒的男人不多,能喝到醉的更是屈指可數,一個寧遠一個云軒皆不是她的對手,而眼前這個男人,卿言稍稍估量了一番,便可得知跟她伯仲之間。
“咱們今天就比比誰的酒量更勝一籌,如何?”藍臻似乎興致極高。
“好,今日我便舍命陪君子了。”卿言豪氣干云的應承。
二人推杯換盞,一壇曉風殘月已是見底。
藍臻略顯醉勢,卿言亦無法保持原有的儀態了。
“再來,我就不信你的酒量還能勝過我。”藍臻將滿杯酒舉到卿言面前。
“來就來,怕你不成。”卿言不甘示弱,一口飲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