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陪我吃嗎?”桌上只備了一副碗筷,食物卻看起來極清爽,讓卿言有了些許食欲。
“對呀,可不是我陪,你吃。”云軒挨著卿言坐下,耍了小字眼逗她,
卿言噗嗤一笑,心情大好。
“云軒,那個登徒子輕薄我的時候你揍他了嗎?”卿言嘗了一口素三絲。
“揍得不狠。”云軒笑,的確不狠,只是把他掀翻在地。
“你這個夫君真不合格。”卿言也笑。
“下次我一定讓他滿地找牙。”
“怎會有下次?”卿言瞪著云軒。
“對,哪能有下次啊。”云軒趕緊陪笑,心里對藍臻更不待見了。
夏日已至,暑氣愈來愈重,清晨便可聽見蟬鳴,吱吱呀呀的惹得人心煩氣躁。
不過,看完寧遠送來的那封信,卿言的燥熱便舒適了許多。
“言兒,這下你可以放心了,隨州打造的新兵器已送至軍營,寧家軍三萬先鋒軍已悉數裝備妥當。”云軒手里捏著信箋,十分興奮。
“可是峪山那邊一直沒有消息?”云軒的信箋還是沒能盡除卿言的擔心。
“沒有消息便是好消息,峪山定是一切如常。”云軒安慰她,說得卻也是事實。
既然如此,繼續呆在樊城也無甚意義。
“那不如明日就出發吧。”卿言眉頭終是舒展了些。
翌日,卿言一行人在宋文博宋大人的依依不舍下離開了,不過宋大人卻是極其高興的,因為,長公主殿下終于很隱晦的透露,要讓他出任隨州知州。
樊城離峪山還有二百多里,卿言遇到驛站便停下休息,不疾不徐的壓著行進的速度,仍是存著這兩個心思:一是惦記著秋戎的動態,二是扣著那兩個可能會給寧遠制造麻煩的人,因著之前已與藍臻談妥了條件,所以此舉不過是防君子不防小人。
“墜兒,酸梅湯不夠冰。”卿言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公主,昨日我去給您拿藥的時候,洛公子說您最好不要喝冰飲,膳食也要溫和些,否則過兩日會腹痛更甚。”墜兒又將酸梅湯推到卿言面前,一副你現在這個小身板,冰鎮什么的都禁不住,還是好生養著吧。
“為何過兩日我會腹痛更甚?”莫不是洛清還發現了她的什么隱疾?卿言皺眉。
“您忘了,過兩日您就來,那個……”墜兒紅著臉,象征性的在自己肚子上比劃著揉了揉。
“啥?”卿言一臉懵,“他怎么會知道?”
墜兒無辜的耷拉眼角:我怎么知道他怎么會知道?
卿言一拍腦袋反應過來:蝶花公子洛清是仙醫的首徒,經他一把脈,自然什么全都知道了。
這個洛清倒是醫者父母心。
“言兒,且忍過幾日便好。”不知什么時候云軒已站在她身后,手里的折扇輕輕給她送來了些許涼意。
什么?他也知道,這臉真是丟到家了。
“墜兒,繼續上路。”卿言紅著臉上了馬車。
從樊城到峪山,雖然途中再沒有像樊城這樣的富庶之地,但也不乏幾座豐腴的小鎮,比如下一站的沅塘。
沅塘這個小鎮和它名稱的由來都可以追溯到幾百年前沅江的一次改道。當時正值前朝末年,大廈將傾時期,通常都是人禍伴隨著天災,據史料記載,當年南部地區下個整整一個月的暴雨,處處瘟疫橫行慘不忍睹,沅江也因此而決堤,一條南北走向的大河硬是生生往西跑了幾十里,才在麓峰山脈腳下停住,再沿山脈向東南而去,最終又回到原有河道,這一大圈子兜下來,便讓原本較直的一條沅江轉了一個大彎,彎內像個大水塘,故而得名。
如今的沅塘已不再是當年的衰頹之像,潺潺流水小橋人家,百姓們安居樂業各得其所,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讓人不覺都心安了幾分。
沅塘的父母官董學禮是個典型的儒生,迂腐、博學、尊禮,雖博學有才,卻迂腐陳舊,是以多年經營也未得提升。不過,董大人生性謙安,守著這一方百姓,倒也其樂融融。
此時,董大人正率眾在城門外恭迎長公主車駕。
“參見長公主殿下。”
“諸位大人請起。”卿言抬手虛扶,眾人起身分列兩側,董大人則在長公主一側隨行,引著一行人前往下榻的院落。
按照沅塘的建制,自然不會有行宮驛館之類,能有一處干凈的宅院已是十分不錯了,卿言也不挑剔,在董大人惶恐又拘謹的告罪聲中住下了。
不過,誰又能告訴我,為啥這個藍臻非得住在我的隔壁?!
卿言對于這種要求實在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