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最尷尬的還是這個宅院房間不夠,卿言和云軒不得不被安排在一起。
可望著整間臥房里僅有的一張床,卿言心一橫,脫了外衣就躺到最里面。
云軒抱著手站在門口,看著她一會兒發愁一會兒糾結的表情,輕輕一笑,也脫了外衣在卿言身邊躺下。
從渾身緊張到呼吸綿長,卿言終于睡著了。
云軒親了親她的額頭,也沉沉睡去。
一夜無夢,卿言甚是安心。
翌日清晨醒來時,卿言發現自己八爪魚般抱著云軒,心下一慌,趕緊收回自己的手腳,卻眼睜睜看著云軒醒了。
“入了夏,言兒睡覺是越發不老實了。”云軒起身,笑著看她手足無措的樣子,十分可人。
“我睡相差,你今天才知道嗎?”如此調侃,卿言自是沒有好氣。
斜睨了他一眼,卿言壓下心里慌亂跳下床,手忙腳亂的穿上衣服就往外走。
夏日的衣物輕薄,云軒撫了撫自己的手臂,少女肌膚溫滑的觸感仍殘留在指尖,與那日將她從浴池里撈出來的柔嫩順滑感覺重合起來,嘴角不自覺的微微上揚。
云軒剛下床,就聽見卿言語無倫次的叫嚷著他的名字,風一般的又折了回來,剛到床邊就身形不穩的撲倒在云軒面前。
“云軒,你看。”
卿言以一個不雅的姿勢舉著手里的信箋,揚到云軒眼前。
云軒伸手把她撈了起來,看她神情緊張也無心逗趣,趕緊拿起信箋展開。
是寧遠的親筆。
云軒快速瀏覽了一遍,面色凝重。
海圖與伊娜大婚后,要求駐邊守軍呈上承諾的另一半糧草,守軍大將趙明輝則要求按國書所列章程,在其王庭行使駐軍權,順便押糧入境,海圖卻以諸多借口阻撓,日前已發生了一場小規模的軍事沖突,雙方均有所傷亡。
“云軒,怎么辦?怎么辦?”卿言抓著他的手臂,慌亂的看著他,如同每次得知寧遠要上戰場一樣,眼前似乎已經出現了一片血肉模糊。
“言兒,你冷靜點。”云軒厲聲,一把將她摟住。
卿言躲在云軒懷里,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好一會兒,卿言收斂了情緒,才止住哭聲。
“現在可以聽我說了嗎?”云軒認真的看著她。
卿言點點頭。
“事情還未到不可收拾,非得用戰爭來解決的地步,寧遠信中也言明,沖突之后,海圖似乎有所妥協,先是退兵,后又將答應用來交換的300匹戰馬悉數送到寧遠軍中,說明駐軍之事尚有轉機。”
卿言再次點了點頭。
“新兵器裝備的三萬先鋒軍,若是此次沖突中已派上用場,想必海圖已經知曉了寧家軍的戰斗力,權衡再三才妥協,如此便是再好不過;若是先鋒軍還未派上用場,那么就更無須擔心,寧家軍殺手锏未出又焉知勝負?”
“所以,我們現在能做的,只有靜觀其變。”云軒做了最后的結論。
“嗯。”卿言終于冷靜下來。
云軒用自己的衣袖給卿言擦了擦眼淚,見她平穩下來便酸了一句:“言兒,關心則亂,你什么時候也能這么對我啊!”
卿言臉一紅,嗔了他一眼,才算徹底斂住情緒。
“好了,先去用膳,你若不放心,咱們就在這兒多停留幾日,等寧遠的消息。”云軒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招呼墜兒進來傳膳。
不一會兒,桌上擺滿了卿言愛吃的各類點心,當然也少不了沅塘最有名的紫金桂花飴糖糕。
“吃點東西吧。”云軒體貼的給卿言布菜。
卿言提起筷子戳在一塊春卷上,停了一會兒又放了下來。
“靜觀其變。”云軒夾了一塊紫金桂花飴糖糕放在她面前。
卿言糾結,又無可奈何,只得點頭。
“吃吧。”云軒將紫金桂花飴糖糕遞到她嘴邊。
卿言一口吞了,狠狠的嚼碎了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