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何時起,每每被卿言弄得臉紅之時,洛清已不再窘迫,反而十分享受這種別樣的親近,這便是自己與卿言相處時與旁人的不同,獨屬于兩人的相處方式讓洛清心里甚至有些小激動。
可今天,卿言的道歉和她退開的那一步讓洛清一下子從這種激動中回過神來。卿言雖無公主的架子,與人為善十分親近,但那不僅僅是對他洛清一人,而是天性如此。卿言天生樂天善良,對朋友真誠相待,她將洛清當成朋友,所以相處隨性,卻不特殊。
想到這兒,洛清如墜冰窟,原來是自己多情而不自知,還一味的勸誡藍臻適可而止,原來要適可而止的是自己。
“公主該吃藥了。”洛清拿起托盤里的藥瓶遞給卿言,緩解了尷尬。
“此藥還需用黃酒送服。”洛清又給卿言遞上一杯酒。
見洛清神色如常,卿言放下心來,接過藥和酒,一口氣就吃了下去。吃完還舔了舔沾著黃酒的嘴唇,意猶未盡道:“到底是民風彪悍的峪山,這酒都要比盛京的烈上幾分,只是剛烈有余醇厚不足。”
“公主的手藝自是上乘,自花滿樓斗酒后,頗懷念經公主之手調制的佳釀。”洛清接下卿言的話題。
“在花滿樓時,我可是為了承諾藍臻的白銀千兩拿出了看家本領,那次還多虧了洛公子為我找原料,才讓我能贖回寧遠。”說起藍臻,卿言就氣不打一處來。
“對了,你的這個好兄弟,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總以欺負我一個小女子為樂,多日前在隨縣與我拼酒,我以為棋逢對手,沒想到他竟然仗著自己武功高強,直接將酒逼出體外,真真是小人行徑。”
此事洛清在事后也知曉,對藍臻的做法也是頗有微詞。
“確是藍臻勝之不武,下次遇到他,定讓他給你道歉。”
“什么勝之不武,他都沒勝好不好。”卿言不服氣的爭辯。
“對,如此行徑,算他輸。”洛清看著卿言急紅的小臉心神一漾,語氣更是情不自禁的寵溺起來。
“洛公子能識得我調制的酒,看來也是同道中人,等東南邊陲事畢,我再為洛公子專門調制美酒佳釀。”
“東南邊陲?”洛清問,“峪山之事完結后公主不是要回盛京嗎?”
“本是要回的,可昨日剛接到父皇旨意,遣我去一趟東南邊陲。”卿言想了想,還是如實相告。
“可公主的身體已經不起長途跋涉了。”洛清急了。
“所以,我有個不情之請,希望洛公子能一同前往。”卿言一口氣說完。
“你的身體已經不起折騰了,我跟去與否又有什么關系?”洛清氣得瞪她。
卿言笑了笑,有人關心的感覺還真是不錯。
“可是,我的敵人不會因為我身體有損就偃旗息鼓,他們只會趁我病要我命。”
洛清看著卿言用輕松的語氣說著沉重的話題,其他勸語都咽回了肚子里。
“此去兇險,洛公子還請考慮考慮再答復我,此前,公子已于我有多次救命之恩,本無以為報,現下又有求于公子,實在是厚著臉皮宣諸于口,只能以儲君之位承諾,今后公子有任何要求,我必允之,絕不反悔。”說完,卿言解下腰上的一塊佩玉塞進洛清手里,“還望公子不要推辭。”
洛清看了看玉佩,是一塊成色極好的白玉,溫潤透油沁脂,皇家器物果然不是凡品,他用手指摩挲著白玉的輪廓,淡淡道:“若是此次我不同去,公主會收回這塊玉嗎?”
“啊?”這……卿言一時沒反應過來。
“當然不會,”卿言趕緊表態,“洛公子的救命之恩豈是區區一塊白玉一個承諾可還的。”
“好,我跟你去。”洛清把玉佩貼身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