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尋聲望去,祁深和祁鈺兩兄弟正快步沿著回廊往湖心亭過來。
卿言這才想起,連日來事情多變,沒空招呼祁家兄弟,只是派人好生伺候,讓他們在鏡花水月玩得盡興。
祁家兄弟還不知卿言的真實身份,只當他是洛清的小嬌妻,可現在卻看到小嬌妻在和別的男人親吻,祁鈺一下子就沖到二人面前:
“洛夫人,你怎的,這般,這般,”祁鈺羞于開口,可還是憤而說道,“不知羞恥,你對得起洛公子嗎?”
原本卿言大度,祁鈺對她是頗有好感的,可現在卻是有些生厭了。
“你胡說什么?”藍臻還沒見過這兩兄弟,見祁鈺如此激動,便將卿言擋在身后。
卿言見到兩人劍拔弩張的樣子,輕嘆一聲:這回身份怕是瞞不住了。
“祁大公子。”卿言向祁鈺身后的祁深行了一禮,到底是祁家主的嫡長子,比祁鈺這個愣頭青穩重多了,“這位是昭王殿下,南夏的五皇子藍臻。”
祁深聞言,愣了一下,又立刻反應過來,趕緊將祁鈺扯到一旁,向卿言和藍臻回了一禮:“草民參見長公主,參見駙馬。”
卿言之所以只介紹藍臻,是因為洛清曾告訴過他,祁家雖是與仙醫谷齊名的醫藥世家,卻也是天下最大的川藥商,掌握著市面上七成的川藥供應,尤其是南夏皇室御藥中的川藥,幾乎全部出自祁家。重商大賈向來關心時政,所以,祁家不僅對南夏皇室,對大齊皇室的動向也該是十分關注的,而藍臻入贅大齊長公主為側駙馬,這是昭告天下的大事,祁家自然是早就知曉。
“祁大公子無需多禮,本公主微服在外,喚我洛夫人即可。”卿言虛扶了一下。
“既然這位是昭王殿下,那許二公子——”祁深猜測。
卿言親口證實:“大齊寧家少將軍寧遠,也是我的駙馬。”
祁深點了點頭,而祁鈺則是目瞪口呆地望著卿言,又望著藍臻,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大齊是列國中唯一出過女帝的國家,也是經濟最發達,民風最開放的國家。因著百年前就有過多個女皇當政,所以大齊女子地位比其他國家要高出許多,女子當家招贅男子的也不在少數。每每女皇當政時期,大齊就行女官制度,雖品級不及男官,卻也有做到御史的,更有甚者,一些官宦世家其先祖就是女子,是以,即便不是女皇當政,女子地位也沒有下降。
可川蜀不同,不僅從未有過女子當權,女子的地位也很低,而贅婿在川蜀,則是狗一般的存在,祁鈺如此驚訝也是情有可原。
祁深看了祁鈺一眼,再對卿言一禮道:“舍弟魯莽,沖撞了長公主和駙馬,請見諒。”
“無妨,不知者無罪,我等隱瞞身份在先,還望祁大公子和祁小公子莫怪。”卿言愛屋及烏,洛清對祁深頗為欣賞,便也對他沒有拿公主的架子。
“長公主殿下言重了。”祁深看著卿言,比起此前見到她時,卿言的身體似乎更加虛弱了,醫者本能道,“公主可否讓在下為您把脈?”
看臉色就知道有病沒病,祁深的醫術看來不在洛清之下,卿言怕祁深診出她真正的病癥,擔心壽數不長的事情被藍臻知曉,便道:“駙馬的外傷比我的病情嚴重,還請祁大公子先給駙馬治療。”
祁深轉看向藍臻,見他面色蒼白,顯然是失血過多,便道:“駙馬若信得過在下,可用祁家金創藥試試。”祁深從隨身的藥囊中拿出一瓶藥遞給藍臻。
“聽聞祁家金創藥一兩一金,還千金難求,多謝了。”藍臻接過道謝。
“駙馬謬贊了。”祁深回道,“不過,長公主殿下的病情也不能再拖了,需盡早治療。”
卿言怕再推脫讓藍臻生疑,便說:“我先為駙馬上藥,待會兒再去找祁大公子診治。”說完,便帶著藍臻離開了。
一直不言語的祁鈺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像是突然醒悟了一般,扯了扯祁深的衣袖:“哥,她就是招贅了好幾個駙馬的女儲君啊。”
“對,就是她,好了,少大驚小怪,跟我回去。”祁深拉著祁鈺也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