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言到藍臻寢房門口時,正聽見杯盞落地稀碎的聲音,她嘆了口氣推門進去。
外寢地上一片狼藉,杯盞花瓶已盡數化為烏有,藍臻坐在軟榻上,外裳半掛內單敞懷,還好,胸前的傷口沒有滲血。
卿言進來隨手把門關上,踢了一下腳邊的碎瓷片,緩步到藍臻跟前。
藍臻像是沒看到她一般,別過頭去不理會。
卿言也不慣著,捏著他的下頜,讓他轉過來與自己對視。
二人就這互相盯著,過了好一會兒,藍臻的眼圈竟然紅了。
啊?這是啥情況,卿言的態度一下子就軟了。
這是傲嬌王爺爆改小奶狗嗎?
卿言趕緊將他抱進懷里,細聲問:“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小言兒,我疼——”藍臻拉長音調,撒嬌似的摟著卿言的腰,在她懷里蹭了蹭。
卿言眼見著藍臻肩上的傷口滲出血來,不禁嚇了一跳,趕緊大聲對門外吩咐:“墜兒,去請喬大夫,就說昭王殿下傷勢有變。”
“是。”
不多會兒,墜兒便帶著喬大夫進來了。
藍臻摟著卿言不肯撒手,喬大夫揪了他的一只手腕,細細為他診了診脈,臉色也變了:“氣血翻涌,這是痛到極致了。”
喬大夫忙從藥箱里拿出一顆藥遞給卿言:“公主,昭王殿下雖毒解,但余毒刺激傷口,痛感會與日俱增,今日該是到達頂峰了,需吃藥止痛。”
這家伙,居然不是在作!
卿言接過藥丸,二話不說,捏著藍臻的下巴,就把藥塞進了他的嘴里。
“墜兒,倒杯水來。”
然后又將水灌了進去。
“劇痛會持續三日,疼痛難忍時可吃一顆緩解。”喬大夫將整瓶藥都給了卿言。
“多謝喬大夫。”卿言替藍臻道謝。
喬大夫看了藍臻一眼,笑了笑,收拾東西走了。
卿言看著藍臻隱忍又撒嬌的樣子吩咐道:“墜兒,去泡一壺佛手玳香茶來。”
“是。”墜兒趕緊去辦,不多會兒就端著茶盞來了,看到藍臻扒著卿言不撒手,又笑著退了出去。
藍臻吃了藥,疼痛緩解了許多,又變成了傲嬌的模樣:“我不想喝茶。”
“這個茶能平心靜氣,你看你現在,疼得都浮躁了。”卿言順了順藍臻的背,問道,“疼為什么不說?”
“我以前傷得比這還嚴重,有什么好說的。”藍臻繼續傲嬌。
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卿言在心里給藍臻做了總結,看著他這副模樣,不由悶笑。
“乖,喝一口。”卿言將茶盞遞到藍臻嘴邊。
馥郁的花香在鼻尖縈繞,藍臻忍不住看了一眼,還是喝了一口。
清甜味甘,確實能平緩人的心性。
“好些了嗎?”卿言在藍臻的額頭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