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時分,為避免各方勢力起疑,周景天等人也是低調進入明玉都,在人道手段遮蔽下,悄無聲息地來到了閑水庭。
周曦越坐于上位,姜黎同其并坐,而周景天等人則散坐閑水庭四周,背后便是那潺潺溪水,蕩漾叮鈴。
至于郡國世子周修稷,則遠坐在側殿門前,躺靠于二月頭頂,霸道桀驁,身側更立著一柄銹斑長槍,正是周玄崖當年祭煉的斷槍。
此物本是趙庭神將趙元沐的兵刃殘片,后被周家所得,在幾番祭煉下,也是成為一則兇兵,只可惜鋒芒凜冽恐怖,尋常存在無法承載其成就化基,單作兵刃又太過浪費,就只能束之高閣。
而周修稷作為郡國世子,人道所向,持兵不只是為器,更可借人道祭煉,以壯鋒芒威勢,于是此兇兵就如此傳到了其手上。
閑水庭角落的周景天微微頓聲,旋即說道:“回叔祖,那方地界景天已仔細探測過,其中確實蘊含了不少磐石巖等土道寶物。”
“但含量過于稀薄,近乎為無,想要直接采集,代價極其巨大。”
“除非效仿濁土蠕蟲,開創特殊術法,亦或是大規模開采,但前者耗時,后者聲勢極大,難以抉擇。”
其緩聲說著,隨后便恭坐一側,不再言語,他雖為化基修士,但輩分低也是不改的事實,這種場合老實待著便是。
周曦越聞聲思索片刻,隨后望向一旁的雷將。
“叔公,您怎么看?”
周玨瑜陡然一怔,倒是沒想到周曦越會突然問他意見,不過還是回想在北澤道看到的種種,沉聲道:“此間寶物,開采是必然要開采的,但隨意動土聲勢極大。”
“依我看,不如先將北澤道某一地界全部換成家族親信,防止消息走漏,再于暗中小范圍開采,以積累開采經驗,為日后大規模開采做準備。”
“反正家族現在還沒有堅磐道法門,開采了也沒有太大作用,只要將地盤牢牢掌控在手里,不被他家知道即可。”
“當下最重要的,還是如何南拓,將其余幾處也占下。”
千里南岳何其蜿蜒,即便只是其中支脈山嶺,那也有一二百里長。
而依據胡厲所給的大致方位,周曦越等人也知道現在發現的,只是被夷平的東嶺部分,其還有部分在安南道,也屬于郡國治下;至于另外三嶺大致地界,就要往南、往西去才能觸及。
“除非邊疆局勢巨變,不然南拓難有契機,還是先將這一嶺地界抓穩再說。”
周曦越喃喃低語,旋即望向長子周修稷。
“稷兒,你如今道行漸滿,但尚未有多少治世的經驗,明日就去蒲陽,當一回縣官如何?”
周修稷聞聲躬立身軀,臉上露出狂獰笑意。
“孩兒領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