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修稷速度極快,在領命次日子時,便帶著周景正等幾個本家子弟南下,去了蒲陽縣。
而其到蒲陽縣所做的第一件事,那就是徹查上下!
當年他雖然巡視過治下疆域,但那已然是五六年前的事情,這期間必然會有新的貪官污吏、狂徒鄉紳崛起,于暗中為禍一方。
其次,當年巡視時間太過短暫,且為顧全大局,只是誅以大罪,很多小惡則只是簡單懲戒,并未重罰。
而現在,這一方治縣都由他所統御,那自然不會再像從前那般仁慈,非好好霸道獨斷一回不可。
至于說官吏入獄降罪,治理方面是否會人手不足,如今郡國只有道、縣兩級的官吏才是人道屬官,往下的官吏,哪怕是煉氣修士,那也沒有人道官印在身,剝奪降罪自是極其容易。
郡國那十來萬修士,數千萬黎民百姓,還有家族那么多渴望入世、施展抱負的族人,想要提拔人手還不是輕而易舉。
這一日,晨曦自東邊升起,緩緩將蒲陽縣域映照生明,百姓自家門中走出,正打算開始日復一日的勞作,就驚奇發現往日囂張跋扈的各類老爺都消失不見,唯有家眷誠惶誠恐,乃至是跪在府邸前,直叩縣衙方向,好似在謝罪。
“這是怎么了?莫不成來了什么惡賊兇人?”
“還傻站著看什么,快回家,快躲起來!”
……
察覺到這些異常,各地百姓也是惶恐忐忑,開始胡亂猜想,或躲入地窖,或奔相抱團。
畢竟,隨著郡國凡人、修士越來越多,而疆域資源又有限,難免會有人走上歧路,落草為寇,以行劫掠之事。
即使官府不時會清剿打壓,也無法將這些根除,更別說有些賊寇,還就是地方勢力在暗中扶持,為的就是劫掠錢財資源。
隨著時間流逝,混亂情況也向蒲陽縣各地不斷蔓延,直到有人踏入縣衙刑場,這才驟然變化。
“大家快來看,蔡老爺被抓到刑場去了。”
“那不是乍崖鎮的徐家老爺嗎?怎地也跪在了這里。”
“還有張縣丞,李主簿。”
“那位置上坐的年輕人是誰,圓眸虎相,好生魁梧怖人。”
有百姓昂首遠望高座上的周修稷,也是面露疑惑,旋即就被身側同伴拉住衣袖,強行按低脊梁。
“你老漢的別亂看,那可是世子大人,你不要命了!”
“沒看到這些老爺都被抓起來,要處罰了嗎?再亂看,小心把你眼睛刨出來。”
聽到世子名號,其瞬間想到數年前的巡視一事,雖然世子只在他們蒲陽縣待了一日,卻處置了上下十多位官吏豪紳,讓他們蒲陽縣上下驟然清明。
而現在世子重來,又將這些老爺抓起來,豈不是意味著又將開始懲治除惡了。
“好好好!”
“世子大老爺,世子大老爺又來了!”
四周圍靠的百姓或忐忑或敬畏,卻也皆忍不住激動,有些更是熱淚盈眶,感激涕零。
氤氳人道氣機隨之涌現,化作若隱若現的金煌氣流,向著高臺上的那道身影匯聚而去,以壯其威勢。
周修稷雙眸生輝凜冽,兇光圣威緩緩迸發,于凡人面前,就猶如威嚴君王,偉岸上位;但在那些跪伏刑場的各類官吏豪紳眼里,高臺上的仿佛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噬人吞命的恐怖惡獸,正漠然俯瞰著他們!
撲通。
只聽見清脆聲響傳來,其中一煉氣修士以頭搶地,磕得土石崩裂,血肉模糊凄慘。
“大人饒命,小修再也不敢了,小修愿代懲贖罪,還請大人饒恕小修這一回吧。”
其驚恐顫栗著,想要高聲呼喊,卻又恐惱上位,只能竭力低吼。
“大人,小修修風道,愿去荒野行風控氣——!”
但下一刻,便有磅礴威壓傾軋而下,瞬間震得其身軀驚顫,莫說再吐出半個字,就連身魂都難以動彈。
“郡國立社稷一百五十載,還未斬殺過多少修士,你們莫不成以為是修士,就能肆無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