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這個念頭閃過陳極腦海的一剎那,他忽然愣了一下,再度想起之前的問題:
等等.......操縱。
李長明為什么甘愿做臟活?
舉起的雙臂,木偶一樣呆滯的人形——
“菲兒,不對勁。”陳極滑開手機,語速飛快:“從辭職信里看,李長明不是那種愚忠的人,更不可能為老板做到這種份上。”
“難道他是被操縱了......被誰?張偉?”
“但不對,張偉如果要害死龍鳳胎,無論是出于私人原因還是頂災,他都沒必要去吊死這兩個孩子,因為詛咒最終會將孩子轉化為紙人。”
除非......
陳極再一次推翻了自已之前的假設。
他現在懷疑李長明并不是在幫張偉。相反,他其實受的是另外一個東西的幫助,或者說是操縱。
但要驗證這一點,最重要的就是聯絡一個人。
陳極的手指懸停在短信界面上。
眼里露出一絲遲疑。
這時候,另一只手輕輕伸了過來,幫他關上了手機。
“別找了。任禺沒有再發過消息。”
菲兒仰著臉,平靜地說:“他只提了兩件事:一是去劇院,二是在很早之前,就說他在路上了。”
“他從沒有告訴過我們任何和李長明有關的線索。”
任禺有問題。
這是陳極自許久之前就開始懷疑的事,但他沒有忘記對方身上的詭宿印記,而且鬼確實無法離開墓園。
“......陳極。”
菲兒想了想,忽然問道:
“詛咒源能被帶出旅館么?”
手機漆黑的屏幕中,陳極面色緊繃,幾秒后,他才低聲道:
“或許可以。”
他想到了朱砂筷子。
想到了任禺從一開始、甚至詛咒還沒出現時,就刻意避免和人接觸。
然后,就是那個疑似能操縱人的詛咒。
任禺或許真的是入域者。
但他也有可能,不是孑然一身,離開墓園的。
......
左腿。
嗒。
右腿。
嗒。
直到兩條腿都邁上最后一層臺階。
頭擺正,看向前方,咔咔,頸椎骨在響。
手臂抬起,彎曲,握拳,敲門,咚。
吱吖——
門開了。
門后沒有人。
任禺還維持著敲門的姿勢。
直到幾秒后,坐在他肩膀上的一只不大的、穿著血紅色緞面戲服的絹人,偏了偏頭,任禺才放下了手。
屋里一片狼藉。
地上全是砸碎的鏡子碎片,整個自建房里彌漫著一股惡臭,就像有尸體在夏季腐爛了多日一樣。
“這是哪?”
任禺說。
他頓了頓,又張開口,發出一個截然不同的男聲:“周良的家。”
--還有一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