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碟從褚子玉手中墜落,散亂地在地上炸開。
他臉上的笑容凝固了,貓耳警覺地豎起,卻又慢慢放松下來。
"原來你想起來了。"
褚子玉輕聲道,語氣平靜得可怕,"我以為能瞞得更久一些。"
這句話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林詞安眼中的最后一絲溫度消失了,驚蟄劍爆發出刺目雷光,直指褚子玉心口:"為什么騙我?!這一年來,你看著我像個傻子一樣......"
他的聲音哽咽了,"你殺了全鎮的人,殺了二師兄,卻裝成無辜的貓妖接近我......"
褚子玉沒有躲閃,任由劍尖抵住自己心口。
他的眼神溫柔得令人心碎:"我沒有騙你,小安。雪團對你的每一分感情都是真的。"
"閉嘴!"
林詞安怒吼,劍尖刺入半分,鮮血立刻染紅了褚子玉雪白的衣襟,"你不配叫那個名字!"
褚子玉疼得皺眉,卻依然向前一步,讓劍刃更深地刺入身體。
他伸手撫上林詞安的臉頰,指尖輕顫:"我知道你恨我......"
褚子玉的聲音輕得像風中的蛛絲,指尖描摹著林詞安扭曲的面容。
驚蟄劍的雷光在他胸腔里滋滋作響,每說一個字都有血沫從唇角溢出,襯得那張蒼白的臉有種驚心動魄的艷麗。
“大佬!臟器損傷87%!再這樣下去這條命真要交代了!”
6872在神識里瘋狂報警,虛擬面板上紅光亂閃。
"急什么..."
褚子玉在神識中輕笑,喉間涌上的鮮血讓他不得不暫停話語。
他漫不經心地抹了把唇角,將血跡蹭在袖口,雪白衣袖頓時綻開紅梅,"...不是還剩三條命么?"
林詞安的瞳孔突然收縮成針尖大小——這個擦血的動作,和當年鎖妖塔前二師兄臨死前的習慣一模一樣。
他握劍的手突然劇烈顫抖起來,劍鋒在傷口中攪動,帶出更多鮮血。
"你連這個都要學他......"
林詞安的聲音忽然變得異常輕柔,眼底泛起不正常的猩紅,"用師兄的習慣...用師兄的小動作......"
驚蟄劍突然爆發出刺目紫電,"你怎么敢?!"
林詞安的手腕猛地向前一送。
劍尖又進了兩寸,帶著血珠的劍刃在月光下泛著妖異的血色。
褚子玉被釘得后退半步,后腰撞上灶臺,震得臺面上晾曬的草藥簌簌落下。
"閉嘴!"
林詞安眼底猩紅更甚,黑氣從七竅中絲絲縷縷滲出,"你不配...不配用這種眼神看我..."
他的聲音忽然卡住,像是突然被什么掐住了喉嚨。
褚子玉趁機抬手撫上他的臉頰。
這個動作讓劍刃在傷口里攪動,他疼得瞳孔緊縮,卻依然固執地擦去林詞安眼角的淚:"我沒有...學任何人..."
他每說一個字,貫穿胸膛的劍刃就刮擦著肋骨發出細微的聲響。
喉結艱難地滾動著,脖頸繃出脆弱的線條,那道淡青色的血管在蒼白的皮膚下異常明顯。
“生命體征下降至60%...45%...”
6872的警報聲越來越急促。
林詞安突然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嘶吼。
驚蟄劍劍光大盛,徹底貫穿了褚子玉的胸膛。
從后背穿出三寸,劍尖釘入身后土墻的悶響中,褚子玉被牢牢釘在墻上,雙腳離地三寸。
月光從窗欞斜射進來,將他染血的銀發照得幾乎透明,發尾垂落在灶臺邊緣的藥碾上,沾滿了蒼術的碎末。
他的臉色白得像新糊的窗紙,唯有唇邊那抹血跡艷得驚心。
隨著每次微弱的呼吸,血沫就從唇角溢出。
順著下巴滑落在早被鮮血浸透的衣襟上——那件林詞安上月趕集時給他買的素白中衣,此刻前襟綻開大朵大朵的血牡丹,后心處更是被劍鋒撕開猙獰的裂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