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從褲兜里掏出皺巴巴的圖紙,上面用紅筆圈出驢頭不對馬嘴的方位。
我覺得老金有些矛盾,他既然知道主墓室里有什么東西,為啥不直接取出來?非要找我們合作?
“哥幾個考慮的咋樣?”
老金的光頭在陽光下泛著油光,他從褲兜里掏出一包紅梅煙,煙盒皺得像老太太的臉。
“這買賣可比倒騰唐三彩來錢快。”
閆川回到廚房繼續下他的面條,包子蹲在門檻上啃著干脆面,含糊不清的嘟囔著:“你著這箭頭看著有點不對勁,像是上周埋進茅坑的……”
話音未落,老金突然扯開皮夾克,金鏈子底下赫然露出一塊青玉帶鉤。
包子的眼睛瞬間放光:“戰國的玉器?”
“上個月剛弄出來的。”
老金笑得像只偷到油的耗子。
“就卡在主墓室的門縫里,要不是我表舅在工地開挖掘機,也弄不到手。”
我盯著玉帶鉤上的泥垢,突然伸手去拽他的金鏈子。
老金像被踩了尾巴的貓蹦了起來,鏈子應聲而斷,塑料鍍金的珠子撒了一地。
“演的挺像啊金爺。”
我用改錐挑起一顆金珠,陽光下能看見注塑口。
“你這身行頭置辦下來得花二十塊錢吧?”
屋里死寂了兩秒鐘,老金突然抄起折疊凳朝窗戶砸去。
玻璃碴子還沒落地,院外便傳來摩托的轟鳴聲。
包子抄起頂門杠要追,被我一把拽住褲腰帶:“看看他落下的東西。”
“這廝跑的比兔子都快,媽的,真想在他的光頭上彈幾個腦瓜崩!”
閆川端著面條過來,說從老金進來,就感覺有些不對勁。
“你不早放屁,還陪他演戲?”
“得看看他什么目的啊。”
掛面條是這個世上最難吃的面條,我說的。
快速吐嚕了一碗面條,我將老金遺留下來的尼龍袋拿起來,發現里面居然放著半張工地出入證,背面用圓珠筆畫著歪七扭八的路線圖。
包子湊過來瞇著眼睛:“這標的是南郊化工廠的舊址?”
“上個月那里動工拆遷,光頭說的工地難道是那?”
包子說完,突然從墻角拎出個帆布包,嘩啦啦倒出捆麻繩和五節電池的手電筒。
“甭管真假,這孫子找到咱們肯定得因為點啥,先找到他揍一頓再說。”
閆川可能被面條嗆住了,他輕咳了兩下,然后盯著尼龍袋說道:“這個老金不會是帽子叔叔的線人吧?”
“啥?線人?不會吧?”
“有啥不會的,可能帽子已經盯上咱們了,現在就是沒有實質性的線索指向咱們,所以讓老金來試探一下。”
閆川說完看向我,問我怎么看?
我能怎么看?當然是站著看了。
老金要真是帽子叔叔的線人,說明我們的行蹤,已經被他們完全掌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