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轉到了物流中轉站,這時的物流車還不多,應該是沒到固定時間發貨。
在貨車之間的縫隙穿梭,找了半個物流站,依舊沒有看到黑車司機的身影。
“哥,那個王八蛋是不是早就跑其他地方去了?”
我剛想說話,不遠處突然傳來鐵鏈晃動的聲響。
趕緊拉著他倆竄進陰影,不一會兒,只見兩個紋身青年拖著板車經過,車上拉著一個沾著泥土的編織袋。
月光漏過頂棚縫隙,照出袋口一抹熟悉的翡翠綠。
正是我們從墓里帶出的那串項鏈!
我趕緊扯住要往前沖的大成子:“先別打草驚蛇,跟上去看看。”
板車七拐八拐繞停在一間鐵皮倉庫前,紋身青年咳嗽了一聲,卷簾門瞬間從里面拉開。
瞬間,我看到黑車司機那張馬臉在燈光下一閃而過。
此時他正在跟一個光頭討價還價。
“那一套翡翠首飾最少二十萬!”
“二十萬?你當我是雛兒?上周有人在老城跟底下挖出來的羊脂玉凈瓶,帶銘文的,人家才要十五萬!”
黑車司機那張馬臉拉得更長了:“這可是帶沁的老坑翡翠,你聞聞這土腥味。”
“土腥味?”
光頭突然抓起一把爛菜葉糊在自己臉上。
“老子渾身都是土腥味,就八萬,愛賣不賣。”
超子在我耳邊倒抽一口冷氣:“哥那翡翠可是能買一套房啊,光頭這么黑?”
他握剔骨刀的手有些抖,不知道是生氣還是害怕。
我趕緊按住他的肩膀,生怕這二貨一個手滑把刀甩出去。
黑車司機將翡翠項鏈從光頭手里拿回來,然后又在編織袋里掏出香囊。
大成子見狀拳頭握的崩緊,在墓室里我都沒見他這么激動。
“聽我說,超子你去東邊貨架,兩點鐘方向有他叉車,鑰匙還插著,等會你……”
“哥,我駕照科目二掛了三次了……”
沒等我說完話,便被超子打斷了。
我咬著后槽牙,壓低聲音說道:“我又沒讓你開,看到那摞冬瓜沒有?撞下來制造混亂。大成子一會你扮成收獲的,就說老張讓你來取白菜。”
“哥,咱們直接上去搶回來不行嗎?”
“萬一他們魚死網破,直接摔了那些東西怎么辦?”
超子聞言點點頭,然后貓著腰鉆進陰影,沒走兩步,褲腿勾住了生銹的鐵絲網,刺啦一聲響在寂靜的夜空里格外刺耳。
好在光頭正揪著黑車司機的領子噴唾沫星子:“你當老子是收破爛的?這破扇子……”
“行動!”
超子像只兔子竄上叉車,也不知道他怎么操作的,反正貨架上的冬瓜是轟然墜落。
光頭猛然轉身,后腰上別著的彈簧刀寒光乍現。
“老張讓我來取五十斤白菜!”
大成子扯著嗓子喊,可惜他有點公鴨嗓,緊張之下尾音劈成了京劇花腔。
這傻逼,誰家用物流車拉五十斤白菜?最少說五頓啊!
好在光頭沒在意他喊的白菜數量,而是問:“哪個老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