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趁機貼著墻根溜向倉庫西側,潮濕的爛菜味撲面而來,那編織袋就在我十步距離內,黑車司機還沒也沒注意到我。
我正想出其不意搶下編織袋的時候,脖子后面突然襲來一陣涼風。
“小兄弟,找什么呢?”
鍍鋅銅管擦著我的耳朵砸在墻上,震得我耳膜嗡嗡作響。
光頭獰笑的臉在月光下泛著青光,我這才發現他的左眼是顆渾濁的玻璃球子。
身后傳來雜亂的腳步聲,一個紋身青年堵住了我的去路。
“小兄弟面生的很吶……”
光頭的話被黑車司機收拾東西的聲音打斷,這廝看到我了,想跑路!
這時,超子駕駛著叉車如脫韁的野狗撞進貨架,成箱的土豆傾瀉而下在水泥地上蹦跳著滾向四面八方。
我趁光頭注意力沒在我身上,率先發動了攻擊,成名絕技,撩陰腳對著他的褲襠踢了過去。
不過這一擊并未取得實質性的進展,光頭側身躲過,輕蔑的對我一笑,身后的紋身青年開始對我展開攻擊。
此時大成子手持斧頭直奔黑車司機,氣頭上來了,管它東西碎不碎,先干翻他們再說。
但我覺得,大成子應該不是黑車司機的對手,我這會也顧不上他,紋身青年的拳頭已經無限接近我了。
“去你媽的!”
我用肩膀硬扛了紋身青年的一拳,與此同時,撩陰腳再次出擊,這次沒有掉鏈子,紋身青年承受了不該承受的傷害。
蛋碎。
“嗷嗚……”
我這一腳讓紋身青年直接變了聲音,離遠聽以為是誰家狗被閹割了呢。
“有人搶貨啊!”
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整個物流站突然活了,睡在貨車里的幫工,偷菜的小販,甚至巡邏的保安都涌向我們這里。
光頭舉著鋼管左支右絀,黑車司機抱著腦袋往車底鉆。
混亂中,我趕緊拽著編織袋奪路而逃,香囊從破口漏出,在月光下劃出細碎的金線。
身后突然傳來引擎的轟鳴聲,我回頭一看,光頭正開著廂式貨車撞開圍欄,遠光燈撕破夜幕時,我瞥見副駕上黑車司機那張慘白的馬臉。
“哥,上車!”
大成子不知道從哪搞來一輛農用三輪車,車斗里還粘著雞毛。
我上了車斗之后,超子也跟著跑了過來,爬上車斗。
“哥,坐穩了,三輪車神要飆車了!”
輪胎碾過腐爛的菜葉,我摸到編織袋底部破了一個洞。
借著月光趕緊清點里面的東西,還好還好,東西一樣不少,算是失而復得了。
三輪車突突突的駛向國道,光頭的貨車離我們越來越近。
大成子把油門擰到底,車頭燈照見前方施工的路牌時已經來不及轉向。
我們連人帶車扎進了路邊的白菜地,光頭的貨車卻一個漂移停在了十米開外。
“接著跑啊?”
光頭拎著鋼管跳下車,玻璃眼珠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把老子的翡翠還給我!”
黑車司機大言不慚,我他媽都快被氣笑了。
“大成子,你和超子拿著東西先走,我來會會這兩個不要臉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