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去哪?”
“找地方睡覺。”
又找了一家比較偏僻的小旅店,環境還不如上一家,但勝在隱蔽。
超子問我接下來該怎么辦,我嘆了口氣:“本來想讓你們熟悉熟悉出貨的流程,但我看還是算了吧,一會我直接聯系人好了。從這件事上,你倆知道這江湖不是那么好混的吧?”
大成子撓撓頭,說自己的電焊證今天出了力了,要不然還真不好糊弄過去。
我掏出手機給賈三妮打去電話,跟她合作兩次,這女人還是挺靠譜的。
我以為賈三妮睡著了,沒想到她秒接電話。
“吳老板,是不是又有好東西了?”
“那肯定的,好東西肯定想著賈老板了。”
“哦?在哪?”
“石州。”
賈三妮沉默了兩秒鐘,說道:“離的有點遠啊,方便來梁西不?當面交易。”
好家伙,這一下子給我整出一千多公里,我可跑著玩吧。
“不行啊,賈老板,太遠了,光車票都多少錢了?石州附近有熟人嗎?介紹一個。”
賈三妮哼了一聲,說我不出貨給她,大晚上的騷擾她,不夠意思。
她雖然這么說,但還是給了我一個電話號碼,人在平城,讓我聯系他就行。
跟賈三妮客套兩句,掛了電話后,大成子和超子一起看著我,有點慎得慌。
“干啥?”
“等你打電話出貨。”
“睡覺!明天再說!”
一晚上,大成子都是騎著編織袋睡的,不知道陶俑有沒有被他壓爛。
第二天一早,我還沒醒,潛意里感覺有人在盯著我看。
緩緩睜開眼睛,發現這倆二逼正趴在我的床頭等我醒來,東西都收拾好了。
清晨的汽車站飄著柴油味,大成子抱著編織袋縮在長椅上打盹。
這些東西帶上火車容易暴露,所以我們選擇了長途汽車。
客車晃悠了六個鐘頭,車窗外的楊樹漸漸變成灰撲撲的磚房。
平城汽車站出站口的算命攤排成兩列,卦旗在風里撲棱,倒向閻羅殿前的招魂幡。
按照賈三妮給的號碼撥了過去,接電話的是個沙啞男聲。
“找誰?”
“賈老板讓我給你捎點土特產。”
對面沉默幾秒,“城隍廟墻根,青布卦幡。”
算卦的?平城算卦的這么多?
城隍廟的墻根下,果然有個穿灰布長衫的山羊胡老頭。
卦桌上擺著發黑的銅烏龜,旁邊立著塊“鐵口直斷”的牌子。
最絕的是他右手小拇指留著十來厘米的指甲,而他正用指甲尖剔牙。
我們走上前去,大成子伸手摸了一下他的烏龜,惹得山羊胡吹胡子瞪眼。
“大師,剛才打了電話。”
“幾位小友面生的很吶。”
我示意大成子先把貨拿出來給他過目一下,別廢話,出完貨直接走。
大成子先將陶俑拿了出來,長指甲在上面輕輕一刮,說道:“唐天寶年間的東西,土腥味還沒散盡呢。”
我心里咯噔一下,這山羊胡老頭不簡單。
看來今天的價格不好抬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