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一上午也都累了吧,唉,左會計在村里人緣特別好,就是命苦了些。”
其實我現在有點不敢吃他帶來的東西了,但關于左會計的死因,也只是我們的猜測,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再多的蹊蹺也沒用。
“婁村長,我聽村民說左會計原來有個兒子,后來淹死了?”
婁村長聽后放下筷子,嘆了口氣:“唉,這都是命,那年夏天小左晚上跟著了魔一樣,非說自己熱的受不了了,就得去沅水里洗澡,結果淹死了。”
婁村長停頓了一下,好像是在看我們的表情,然后接著說道:“小左這孩子水性特別好,誰也不相信他會被淹死,村里人都說沅水里有水鬼,小左就是被水鬼抓了當替身。”
包子接了一句:“淹死的都是會水的,也不奇怪。”
等村長走后,包子夠著頭看向窗外,確定沒人之后,他問我和閆川什么時候動手?
“慌雞毛?最起碼要等天黑了,村民都睡下再說吧?”
“家伙式去哪弄?總不能大搖大擺的去村民家借吧?”
我想了想,左會計家里沒人,但一般的農用工具應該有吧?
稍晚一會去他家順來用就好了。
入夜后,包子翻來覆去跟烙餅一樣,竹床被他壓的吱呀亂響。
“果子,我總覺得事情不對勁。”
他突然跟詐尸了一樣坐起來。
“又咋了大哥?想瞇一會都不行!”
“我反正就是感覺不對勁,別睡了,咱先看看去吧。”
我看了一下時間,這才八點多,可能很多人還沒睡呢。
“再等會兒,別急。”
我們摸黑溜到墳地時月亮剛爬上樹梢。
看著潦草的新土堆,閆川輕聲說了句:“見怪莫怪,一會兒給你燒點紙錢。”
閆川念叨完,拿起鐵鍬一鏟子鏟了下去。
可剛下去第一鏟子,就帶出來一塊黑乎乎的東西。
我們湊近仔細一看,居然是左會計的藍布衫!
而且,此時的布料上居然結了一層白霜。
“退后!”
閆川突然低喝,月光下,新墳竟在冒熱氣,土坷垃窸窸窣窣往下滾。
包子舉著手電筒的手直哆嗦:“該不會是詐尸了吧?”
話音剛落,墳堆轟然塌陷。
我拽著他倆往后跳,卻見塌陷處露出了一個黑漆漆的洞口,腐臭味混合著艾草味撲面而來。
手電光掃過黑洞,我們看到了密密麻麻的抓痕里還嵌著半片指甲。
“這抓痕,是從里朝外爬的。”
閆川用手比劃著,包子在這時突然怪叫一聲,順著他的光束看去,只見左會計那張憋的發紫的臉正卡在洞口,嘴角還粘著黏糊糊的泥土。
我的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這左會計的尸體本應該在棺材里的。
“跑!”
閆川扯著我們往山下沖,身后傳來土石崩落的聲音。
等我們喘著粗氣躲進苞米地,整座新墳已經塌陷成一個深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