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越聚越多,婁村長開始指揮眾人幫忙安葬會計。
二愣子手里的銅鑼桄榔一下掉在地上,將在場的眾人嚇的一激靈。
“二愣子,你發什么神經?”
婁村長看著二愣子,眼神陰沉。
“村長,要不要叫警察來看看……”
“看什么看?你會計叔喝多了跌進茅坑的事不夠丟人嗎?想讓十里八村的都知道?”
婁村長還是有些威望的,他這么一說,二愣子噗通一下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喊道:“會計叔誒,你咋說走就走了呢?會計叔誒……”
二愣子幫會計哭喪,婁村長開始安排人員去墳地挖坑,又挑了幾個年輕人去鎮上拉棺材,這錢都是他自掏腰包。
上午九點多,一切準備妥當,由村民自發組織的送葬隊伍在村口排起了長龍。
通過和村民交談得知,會計確實無兒無女,老婆跑了以后,身邊真沒有一個親人了。
我想著不應該啊,在農村,人丁興旺的觀念根深蒂固,會計一輩子沒要孩子?還是不能生育?
“左會計以前有個兒子,十三歲那年在沅水里淹死了……”
我們跟著送葬隊伍往村后山走,婁村長特意讓會計的棺材在村口多繞了三圈,說是要給迷路的魂兒指方向。
包子揉著剛消腫的鼻頭嘀咕:“這破鑼敲的我腦仁疼,跟催命似的。”
我踢了一下他的腳后跟:“少說兩句,沒看見婁村長眼珠子都快粘棺材板上了?”
包子撇撇嘴,用手指捅了一下閆川:“川子,你說左會計的死,跟婁村長有沒有關系?”
“或許,大概,可能吧。”
“此話當屁處理。”
由八個壯漢將棺材抬到了半山腰,但是事先挖的坑卻小了一圈。
這下就考驗這八人的耐力了,棺材在入土之前不能落地。
婁村長趕緊安排人將坑擴大。
“這點活都干不明白,年輕一點的趕緊拿鐵鍬挖坑!”
閆川人高馬大,被婁村長臨時征用。
咱在這白吃白喝白住,自然要出一點力。
只見閆川用力向土里鏟了一下,然后用腳一蹬,一大塊土被掀翻。
他要是耕莊稼,應該用不上牛。
快要挖到跟剛才的坑齊平時,我聽到“當”的一聲,鐵鍬撞上了硬物。
閆川彎腰查看,土層下露出一截青灰色石磚。
閆川看了我和包子一眼,蹲下身摳了把土在指尖捻開,然后默不作聲的接著挖起來。
等墳坑挖完,閆川爬上來后,在我耳邊小聲說道:“熟土,夯過三遍的。”
我心頭一跳,這哪是普通的墳地?這分明是古墓的券頂。
那邊婁村長已經催著填土了,幾個村民掄圓了胳膊往下揚土,不一會兒,一個小土包成型了。
人,總會經歷這一步,埋于黃土。
填完土以后,婁村長帶頭給左會計燒黃紙,嘴里還念叨著:“老左啊,咱哥倆合作二十來年了,你這說走就走……”
說著,眼角還流出幾滴眼淚,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難過。
等一切結束,已經十一點多了,由于左會計沒有家人,所以大家也都各回各家。
我們回到村部,屁股剛坐到床上,婁村長便端來飯菜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