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是百米深的峽谷,對面山體塌陷出規整的條石。
那分明是人工修葺的痕跡!
“對了對了,我記得當時和小左哥就在這附近找到的塤!”
二愣子有些激動,我此時的呼吸也急促起來。
“這種錯縫壘砌法,說不定真是夜郎王墓群的甬道。”
“先別考古了!”
包子突然指著我們來時的方向,林間騰起的煙正快速逼近。
好像是山體滑坡!
二愣子見狀,緊忙抽出砍柴刀劈斷枯藤:“抓著藤蔓蕩過去!”
此刻也顧不得對面的山魈有沒有給我們留下陷阱,四個人抱著一根藤蔓縱身一躍,失重感席卷全身的瞬間,我瞥見紅臉山魈在滑坡煙塵中呲牙咧嘴,竟像是在笑。
落地時閆川的手機從口袋里掉了出去,包子撅著屁股在草叢里幫他尋找,摸了半天,舉起來的卻是銹跡斑斑的青銅面具。
“我的老天爺,川子,這玩意能買你多少個手機?”
二愣子看了看周圍的場景,突然沖向不遠處的石堆,我們跟了上去,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坍塌的條石間隙里,赫然露出半截刻著人面魚紋的陶塤。
“沒錯沒錯,就是這里。”
這時,滑坡的轟鳴已經近在咫尺,我們沒想到蕩過來還是不安全。
瘋狂扒開條石,終于在掩埋的甬道口看到了成堆的陶罐,罐口密封的獸皮還冒著油光。
包子上前聞了一下,說這里應該是存了上千年的祭祀酒釀。
山崩地裂大的巨響中,我們滾進甬道,最后一刻,我似乎看到了紅臉山魈抓著藤蔓蕩過山谷,陽光給它鍍上了一層金光。
甬道里飄著若有若無的酒香,像是封存了千年等待桂花突然在月光下綻放。
包子舉著手電照向陶罐堆,“好家伙,這要是搬幾壇出去,那些品酒大師不得搶的頭破血流?”
“別碰。”
我一巴掌拍開包子伸向陶罐的手,“別糟踐東西,這里的酒很可能見光就化成水。”
話音未落,甬道深處突然傳來碎石滾動的聲響。
二愣子抄起砍柴刀擋在我們身前,刀尖在陶罐上磕出清脆的顫音。
我摸出別在后腰的匕首,突然聞到一絲若有若無的雪花膏味。
這味,我這兩天好像在誰身上聞到過,一時想不起來了。
“嘩啦。”
陶罐堆竟毫無征兆的坍塌,一個女人從陰影里閃出來。
婁村長的婆娘。
此時他她手里的土槍還冒著煙,槍口指著包子說道:“把面具放下。”
包子突然舉起青銅面具,“大姐,你看仔細了,這玩意不值錢,又不是三星堆出土的……”
“砰!”
土槍子彈擦著包子說完耳畔飛過,在巖壁上炸開了一片火星。
硝煙中,婁村長婆娘的臉扭曲的像個裂開的陶俑。
“我家老婁的命,不是白丟的吧?你們真當老娘是吃素的?”
好家伙,我們都被婁村長的婆娘給騙了。
這娘們并沒有帶著婁村長的東西離開,而是一路跟著我們來到了這里。
怪不得在竹林的時候,總感覺身后有雙眼睛看著我們。
原來不是那些山魈,而是她。
這娘們很懂得隱藏自己的情緒,我們昨天愣是沒看出她有什么古怪。
原來是在這等著我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