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鋼筋在墻上畫出一個等邊三角形,包子掄起破拆錘的架勢像在工地的打灰工,三錘下去磚縫就松了。
撬開磚縫的瞬間,潮濕的霉味撲面而來,手電光柱里飛舞的塵埃像群星閃耀。
等了約莫十幾分鐘我們才從盜洞進去。
墓道比想象中寬敞,兩側壁畫雖然已經斑駁,但仍能看出車馬出行的場面。
包子剛要往前沖,被閆川一把拽住。
“看看腳下行不行?”
包子低頭一看,青磚地面隱約可見放射性裂紋,這是典型的翻板機關。
“看來得用蜈蚣梯了。”
說著,我從背包里抽出二十根棗木棍,每根三十公分帶榫卯接口。
我們三個趴在墓道口像搭積木似的,將木棍首尾相連成軌道。
木棍與地面接觸的瞬間,前方三塊地磚突然塌陷,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青銅矛頭。
包子擦著冷汗,說剛才差點被萬矛穿心,好險好險。
他話音剛落,墓道深處突然傳來金石相擊之聲。
我們仨同時僵住,手電筒齊刷刷照過去,只見幾只青銅車軎,在積水中輕輕晃動。
“臥槽,進水了?那里面的東西不是都泡壞了?”
“你忘了罩得住怎么說的了?去年發大水,肯定是這里的東西從哪里沖出去了。”
包子開始四處查看,說并沒有看到其他的洞口啊。
我扶著額頭,有時包子的智商根本不在線。
“傻逼,水退了泥沙自然把洞口堵死了。”
“你才是傻逼,你是大傻逼。”
我不想聽他倆斗嘴,舉著手電筒繼續往前走。
主墓室的楠木棺槨已經塌成碎板,漆皮剝落的地方露出金絲紋樣。
閆川上前用毛刷掃開棺床周圍的浮土,突然倒吸一口涼氣。
“七鼎配置!”
六只錯銀銅鼎拱衛中央的升鼎,鼎腹饕餮紋間鑄著“鄣侯作羞鼎“銘文。
包子正要伸手,棺材板底下突然竄出一條菜花蛇,嚇得他撞翻了東南角的青銅豆。
豆盤里滾出十幾組玉組佩,谷紋壁撞上我的手電筒,折射出星河一樣的光芒。
“你能不能穩當點?”
我剛想去撿玉組佩,閆川突然喊道:“快看槨室夾層!”
他的聲音都變了調,我上前掀開腐朽的葦席,三十四件青銅甬鐘呈雁陣排列,鐘枚上螭虺紋纖毫畢現。
最大的那件鉦部刻著八行鳥篆,我湊近仔細看,竟是《鄣風》樂譜,這玩意可比曾侯乙編鐘還早兩百年的音樂密碼。
此時此刻,我們內心的激動無以言表,這些東西一旦帶出去,幾百萬肯定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我說的是每人幾百萬!
“包子,別愣著了,動手裝吧。”
包子掐了一下自己的肥臉,疼的自己直跺腳。
“果子,川子,這回咱們真是翻身農奴把歌唱了,以后吹牛逼也有內容吹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