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沈昭棠離開古墓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
沈昭棠在晨光里拋著銀簪,回頭威脅我:“今天的事你要是敢說出去……”
她伸手在自己脖子間比劃,我嘿嘿一笑,舉起三根手指:“姑奶奶,我對天發誓,再說了,咱倆現在也算是過命的交情了了?”
她冷哼一聲,嘴角卻翹起了細微的弧度。
“我說的是真的,要不我帶你去試試。”
“從這里一直往北走,大約半個小時路程,就到了鳳凰溝,然后往東走三里地,有個采石場,能搭拖拉機去五丈坡,剩下的就不用我說了吧?”
見她不往上捋我的話茬,我只能悻悻的聳聳肩。
“后會有期了吳老板。”
沈昭棠轉身離開時,t恤下擺揚起,我一時間居然看的呆住了。
忽然想起帛書角落上的小字:“熒惑現,七星劫,唯陰陽相濟可破。
沈昭棠也看到這句話了,只是我倆默契的都沒有說。
山風送來她身上若有似無的茉莉花香,我大聲喊道:“喂,我的衣服啥時候還我?”
回答我的只有飛過來的石子……
“八爺在哪?你不能說話不算話吧?”
靠,這娘們,真讓人窩火。
面人李的攤子大門緊鎖,這老頭絕對是提桶跑路了。
我的手機被泡壞了,只能先找個公用電話亭聯系包子。
攥著換來的硬幣在電話亭前排隊,前門的大爺正用方言說著什么,聽起來好像是罵人的話。
那唾沫星子橫飛的樣子,好像電話里面的人欠了他幾百萬。
好不容易輪到我了,話筒上殘留的大蒜味直沖我的天靈蓋。
“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
第八次聽到這個電子女聲提示的時候,我踹飛了腳邊的易拉罐,鋁罐撞在電線桿上發出的聲響,嚇飛了蹲在報刊亭上的灰鴿子。
賣報老頭從《故事會》里抬頭瞪我,我撂下話筒,心里卻不禁擔心起包子和閆川來。
暴雨那會我踩空掉了下來,根本不清楚他倆那會經歷了什么。
“同志,后面還有人等著呢。”
“滾其它地方打去!”
聯系不到包子,讓我的情緒很煩躁。
后面的人雖然面露不忿,但看到我的眼神后,小聲嘀咕了一句“神經病”便走開了。
“呼…”
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我得讓自己保持冷靜,一旦心亂,就會做出很多錯誤的決定。
我走向報亭,敲了一下玻璃窗,里面的老頭扶了一下老花鏡,問我有什么事。
“大爺,這兩天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小胖子來這里打電話?”
“胖子多了,誰知道你問的哪一個?”
老頭話挺沖,可能和我剛才踢易拉罐有關。
“就是一個穿迷彩服工裝的胖子,和一個穿黑色運動裝的高個子。”
“沒看到。”
奶奶個熊,我身上僅剩五塊錢,換了硬幣打了一個電話之后,就剩四塊錢了。
我們的車停在了驪山,這四塊錢要怎么過去?過去之后要是還沒有包子的消息,我豈不是要流落街頭了?
“大爺,你能不能借我一百塊錢?”
“我和你很熟嗎?”
啊…
我蹲下身來,想著對策,活人肯定不會讓尿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