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城西轉了三圈,也沒見著土地廟。
我估計杜三手想在整個鄂西找石獅子,難度不亞于讓陸小曼同意和包子相處。
為啥要拿包子打比方?
因為這貨此時正抱著檀木盒傻笑,我覺得他此刻應該在意淫自己和陸小曼之間的美好場景。
我搖搖頭,這哥們算是沒救了,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呢?
那些夜總會的小妹妹還等著他去拯救呢。
“這破地方連個土地廟都找不到,杜三手是不是在耍咱們啊。”
包子終于舍得把檀木盒放進背包里,他咕咚了一瓶礦泉水,把瓶子捏的咔咔響。
七月份的日頭毒的很,我感覺自己后背的短袖已經洇出一片汗漬了。
城西這片老居民區像是被時光遺忘了,青磚墻上還刷著計劃生育好的褪色標語。
“給杜三手打個電話吧,告訴他沒有土地廟,也沒有石獅子,咱們該走了,一會曬禿嚕皮了。”
閆川蹲在磚墻的陰影下,神情有些萎靡。
我掏出手機給杜三手打電話,但是他沒接,于是我又給他發了一條短信,告訴他我們走了。
在路邊等出租車,半個小時才有一輛經過。
上了車,我又想起土地廟的事,這出租車司機是活地圖,或許他應該知道。
于是我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問了一句,司機沉吟了一下說道:“以前后街確實有個土地廟,但后來改成公共廁所了。”
“那土地廟門口是不是有石獅子?”
我從后視鏡里看到司機眉頭緊皺,想了好一會才說:“我記得好像有,誰沒事關注那個?你問這事干嘛?”
司機從后視鏡里看了我一眼。
“哦,我們是做石材生意的,想著收購一些沒人要的石獅子,回去加工一下新款,用新石料的話成本太高。”
司機笑了笑,說我們這些小年輕倒是會算計,舊獅子翻新后按新的賣,一本萬利。
司機開車繞過兩排紅磚筒子樓,走到了外環路山。
這時閆川突然指著車窗外讓我看。
只見雜草叢生的土坡上,歪著半扇朱漆剝落的木門,檐角的風鈴早就銹成了鐵疙瘩。
一座破道觀。
最引人注目的是門口那對石獅子。
“司機,停車!”
出租車司機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靠邊停了車。
“你們不是去車站嗎?”
司機轉了一下頭,看到了破道觀:“咦?這里原來沒有石獅子啊,難道是土地廟那兩座搬過來了?”
我一聽他說這話,瞬間覺得這可能就是杜三手要找的石獅子。
“師傅,我們先不去車站了,錢你收好,留個電話,如果我們要去的話再聯系你。”
這地方有些偏,一會想等車可能有些困難。
司機接過錢,樂的喜笑顏開。
我給的是打車到車站的錢。
走到道觀門口,我看到左邊那只石獅子裂了半張臉,右邊的前爪還踩著一個足球大小的石球。
繞到石獅子后面,蹲下身抹去基座上的灰塵,一行小字顯現出來。
“萬歷三十七年,這不是和杜三手說的萬歷年的石函是一個時期的?”
石刻的紀年讓我吃了一驚,這時閆川說道:“你倆看獅子的眼睛,瞳孔好像是用黑曜石鑲嵌的。”
包子伸手要摸,卻被閆川一巴掌拍開:“你別瞎碰,萬一碰到機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