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鐘上的紅色導線在晨風中輕輕搖晃。
“姓吳的,這份大禮你可否喜歡?”
我撲向白勝的瞬間,身后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
起浪掀翻蒸面磚墻,腌魚池騰起數十米高的腥臭水柱。
密封的鐵盒在火光中四散飛濺,其中一個擦著我的耳旁掠過。
“接著!”
我把手中的鐵盒扔向空中,包子凌空躍起的身影像是笨拙的熊。
爆炸聲驚的騾馬四散狂奔,這讓馬隊里的多數人將注意力從我們身上移開。
畢竟騾馬身上的玉石,比我們值錢。
殺魚刀劈開追兵的霰彈槍管,我們在漫天飛舞的腌魚中狂奔,身后是白勝喪心病狂的大笑。
“這逼瘋了吧?整個市集差點被他炸沒!”
“王八蛋早就布置好了!”
紅河邊上,接應我們的小船卻不見蹤影,阿黎說好的船夫變成了浮尸漂在蘆葦叢里。
包子喘著粗氣把鐵盒塞給我,轉身掄起岸邊拴船的錨鏈。
“帶東西走!我和閆川斷后!”
包子這話讓我愣在原地。
這么長時間來,不管遇到什么危險,我們都沒說過讓誰先走的話。
“要走一起走!”
“你走啊,一個小小的白勝我倆還對付不了嗎?”
白勝好對付,但是一會追過來的馬幫呢?
此時白勝已經追了過來,包子見狀一把將我推進了河水里。
剛入水的瞬間,我聽見身后傳來錨鏈砸碎骨頭的聲音。
渾濁的河水灌進口鼻,我憋著氣往回游,身旁的河水開始變得渾濁。
白勝跳進水中,他手里握著老式雷管,紅色導線纏滿手臂,像是邪惡的紋身。
我趕忙從河水里探出頭,白勝也跟著露了頭。
“姓吳的,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嗎?怎么見了面反而要躲呢?”
“我躲你麻痹!”
白勝獰笑,舉起手中的雷管,閆川見狀,立馬跳進水中。
匕首穿透水花的寒光救了我也害了我。
閆川的突襲讓白勝的雷管脫了手,卻落在了我的身邊。
我蹬著河底的淤泥瘋狂后退,幾秒鐘后,爆炸的沖擊波像巨錘一樣砸碎我的五臟六腑。
鐵盒在混亂中脫手,順著暗流卷向旋渦深處。
當我掙扎著浮出水面的時候,正看見白勝卡在礁石間的尸體。
他缺失小拇指的右手死死的攥著半截銀瓶,嘴角滿是鮮血。
包子趴在船板碎片上沖我揮手,閆川滿臉鮮血的看著我笑了。
我爬上岸,喉嚨一甜,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
剛才的爆炸沖擊,可能傷到了內臟。
“哥幾個,快走,一會馬幫到我人……”
我話音未落,紅河里傳來快艇的馬達聲。
阿黎頭上的銀飾在陽光下閃爍著銀光。
我深吸一口氣,正準備打招呼,卻感覺眼前一黑,整個人直挺挺的栽倒在地。
“果子!”
這場行動宣布失敗,但至少在以后,白勝再也不會出現在南粵珍奇會的拍賣席上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