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強子的嚎叫聲,我咧嘴一笑,推開了木門。
門內是收拾干凈利落的小天井,青磚鋪地,角落里的幾盆菊花開得正艷。
正對著大門,是一座嶄新的戲臺,飛檐翹角,朱漆木柱。
戲臺一側,強子正捂著手嗷嗷叫,穿工裝褲的老胡正一臉歉意的搓手。
旁邊還站著幾個穿練功服的年輕人,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
“誰啊?哎呦臥槽,果子?”
袁泉的聲音從戲臺后面傳來,只見他穿著一件沾著油漆點子的舊t恤,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手里還拿著個錘子,風風火火的沖了出來。
看到門口的我,眼睛瞪的溜圓,手里的錘子差點掉在地上。
這哥仨在干嘛?自己裝修呢?
“吳果?真的是你?你咋跟鬼似的,說來就來,也不打個電話?”
袁泉把錘子往工具箱里一扔,幾步就竄到我面前,上下打量著。
“瘦了,黑了,北方的風沙這么大?”
“老板吶!”
強子也顧不上手疼了,嗷一嗓子就撲了過來,那架勢恨不得把我抱起來轉兩圈。
“你可算來了,我還以為你把梨園都忘到太平洋去了呢。”
他一邊說著,一邊晃著我的肩膀,唾沫星子差點噴在我的臉上。
“輕點輕點,骨頭要散架了。”
我笑著推開強子,看著他那圓潤了一些的臉。
“我看你這日子過得挺滋潤,嚎聲都中氣十足。”
“滋潤個屁!”
強子立刻苦著臉,把手伸到我面前讓我看。
“你看,都砸腫了,老板你是不知道,這幾個月,我是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跑斷了腿,磨破了嘴,泉哥管外頭,我管里頭,搬磚頭,扛木頭,刷油漆,催工頭,啥活沒干過?累的我都瘦了十來斤了。”
他說的聲情并茂,還配合著捏了捏自己的肚子。
老胡在一旁嗤笑一聲:“瘦了十來斤?你那肚子上的肉是充氣充多了吧?”
他轉頭對我擠擠眼:“吳果,別聽他瞎咧咧,這小子干活是賣力,可干完活就屬他吃的最多,隔壁的燒鵝店,他都快成了。”
“老胡!你怎么能污人清白?”
我拍了拍強子的肩膀:“行了行了,知道你們辛苦,回頭請大家吃頓好的!這地方確實讓你們收拾的利索。”
“那是!走,但你好好參觀看看你這甩手掌柜的基業。”
袁泉帶我繞過戲臺,后面是幾間修葺一新的廂房。
袁泉一邊走一邊如數家珍。
“這間,化妝間,鏡子,燈,椅子,都配齊了。”
“這間,放行頭的,樟木箱子,防蟲防蛀。”
“這邊,給角兒休息的,安靜。”
“后面小院,廚房,飯堂,還有宿舍。”
“廁所都重新弄好了,沖水的,干凈。”
他介紹的眉飛色舞,強子在旁邊補充細節,哪塊磚是他搬的,哪根梁是他看著放的,哪兒刷漆差點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