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身。
“就一個,看著像個跑腿的,挺客氣。”
姜振補充道,我走到前廳,只見一個穿著普通夾克衫的年輕人站在柜臺前,見我出來,臉上堆起笑容,微微欠身:“您就是吳老板吧?幸會幸會。”
“我是,有事?”我語氣戒備,帶著點戒備。
“是這樣。”
年輕人從懷里掏出一個燙金請帖,雙手遞過來。
“我們天工坊幾位當家的,久仰吳老板大名,之前手下人多有得罪,實在抱歉。為了表示歉意,也為了交個朋友,特意在津沽大飯店定了個雅間,今晚七點,想請吳老板吃頓便飯,務必賞光。”
他話說得滴水不漏,姿態放得很低。
我接過請柬,掃了一眼,燙金的津沽大飯店字樣很扎眼,里面寫著我的名字和包間號,落款是天工坊敬邀。
“請我吃飯?”
我挑了挑眉:“前幾天剛動了手,今天就擺酒賠罪?你們天工坊這彎兒轉得夠急的啊。”
年輕人笑容不變:“吳老板說笑了,之前都是誤會,底下人不懂事沖撞了您。我們幾位當家的說了,吳老板是津沽古玩行新起的俊杰,理當結交,還請吳老板大人大量,給個薄面。”
我沒有立刻答應,把玩著請柬:“就請我一個?”
“當然不是。”
年輕人連忙道:“吳老板想帶幾個朋友就帶幾個朋友,大家可以都認識一下。”
這時,包子也從前廳后面轉了出來,正好聽見,咧嘴一笑:“嘿,請吃飯?好事兒啊!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果砸,去,干嘛不去?正好看看他們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閆川也跟了出來,皺眉低聲道:“果子,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前幾天剛結梁子,今天就請客,我看是鴻門宴。”
包子大手一揮:“鴻門宴怕啥?他項莊舞劍,咱還不會耍軍鏟?能揍他們第一次,就能揍第二次,正好看看他們還有啥花樣。”
我心里也清楚,躲是躲不掉的。
天工坊實力不小,這次主動遞臺階,姿態放這么低,肯定有所圖。
不去,顯然是怕了,也摸不清對方意圖。
去了,是龍潭虎穴也得闖一闖,看看他們到底想玩什么把戲也好。
“行。”
我把請柬收起來,對那年輕人說:“回去告訴你們當家的,今晚七點,津沽大飯店,我們準時到。”
“好嘞!多謝吳老板賞臉,那小的就先回去復命了。”
年輕人如釋重負,又鞠了一躬,轉身走了。
晚上七點,津沽大飯店燈火輝煌。
這地方在2001年的津沽,絕對是最高的場所之一,門口停的都是好車。
我們三個穿著還算齊整,在服務員的引領下,來到了位于三樓的豪華包間,聚賢廳。
推門進去,里面已經坐著四個人。
清一色的西裝革履,頭發梳的一絲不茍,和前幾天那些混混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見我們進來主位上一個五十多歲,身材微胖,笑容和煦的中年男人率先站起身,熱情的迎了過來。
“哎呀呀,吳老板,久仰久仰,鄙人羅九,幸會幸會。”
他伸出手,姿態放得很低。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我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臉上掛著職業性的假笑,好像我跟羅九是多年不見的老伙計一樣。
“羅老板,客氣了。”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