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走廊拐角通往一個堆滿雜物的角落。
幾個布滿灰塵,看起來早被遺忘的舊木箱后面,一段銹跡斑斑的鐵梯子歪歪扭扭地貼著墻,一直伸向上方天花板的黑暗里。
梯子頂端,一個黑黢黢的方形洞口隱約可見,正是通風管道入口。
我倆立刻矮身鉆過木箱的縫隙,手腳并用的爬上鐵梯子。
梯子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呻吟,每一次晃動都讓我心驚肉跳,生怕這破梯子直接散架,或者噪音把保安吸引過來。
爬到頂端,一股濃重的灰塵味和鐵銹味撲面而來,嗆得我喉嚨發癢,強忍著才沒咳出聲。
洞口勉強能容一人鉆入。
我打頭陣,雙手扒住粗糙的金屬邊緣,用力一撐,半個身子探了進去。
里面是絕對的黑暗,像一張貪婪的巨口。
我打開隨身攜帶的微型手電,勉強能照亮前方濃稠的黑暗。
光束所及,只能看到狹窄的方形管道向前延伸,內壁覆蓋著厚厚的油污和絮狀的灰塵團,管壁連接處有些地方已經變形扭曲,空氣凝滯得讓人窒息。
管道比想象的更加低矮,我們只能完全匍匐前進。
膝蓋和手肘在金屬上摩擦,每一次挪動都伴隨著衣料和金屬摩擦的沙沙聲。
灰塵被攪動起來,手電光里能看到無數細小的顆粒瘋狂的我飛舞,直往鼻子里鉆,喉嚨里那股干癢越來越難以忍受。
爬了大概十幾米,前方管道出現了一個岔口。
我稍微加快了速度,手肘猛的蹭過一處凸起的金屬接縫,一陣尖銳的刺痛傳來,差點讓我悶哼出聲。
就在這動作稍大的瞬間,揣在口袋里的那個油紙包,它竟然滑了出來。
像片沒有重量的落葉,無聲無息的掉落在布滿油污的管道底部,還往前溜了一小段,剛好卡在岔口邊緣一個微微凹陷的縫隙里。
“操!”
我頭皮瞬間炸開,冷汗唰的一下浸濕后背。
這要命的玩意兒!
幾乎是在同一秒,岔口下方,毫無征兆的傳來了清晰的人聲,讓我和閆川的動作同時僵住。
“媽的,換個班磨蹭個屁!老子演都快抽完了!”
一個粗嘎的聲音抱怨著,另一個稍微沉穩的聲音回應:“急啥,已經讓廚房那邊準備夜宵了,頭讓盯著點,說今天來的那些人有點扎手,怕有情況。”
“要我說,有什么商量的?兩邊人擺出架勢直接干一場,孫耀福勝了秦岳退,秦岳贏了孫耀福退,天天斗來斗去還不夠浪費時間的。”
“噓,這事不是咱們議論的,做好本職工作吧。”
從他倆的談話中判斷,下午來的那批人應該是支持秦岳的。
大概率是會里的重要骨干成員。
他們的對話聲清晰的可怕,但那卡在縫隙里的油紙包,在塵埃里像致命的嘲弄。
下方那兩人的交談還在繼續,話題轉移到夜宵吃什么上。
紙包離岔口邊緣太近,稍微動作大一點都可能驚動
要是不拿這藥包,前面的險就白冒了。
不行,必須拿到!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