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的日頭有點毒。
透過方正家的窗戶,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塊。
八爺在屋里撲騰著翅膀,精神頭完全恢復了,甚至有點亢奮過頭。
它站在沙發靠背上,眼睛瞪得溜圓,梗著脖子嘎嘎叫。
“恥辱!奇恥大辱!想我八爺縱橫江湖多年,居然被個藏頭露尾的鼠輩用吹箭暗算了!這要傳出去,我以后還怎么在江湖上混?不行,必須查!查清楚那孫子是誰!哪條道上的!敢動八爺我!”
它越說越激動,小翅膀扇得呼呼帶風,差點把茶幾上的一次性水杯掀翻。
我靠在沙發上,看著它炸毛的樣子有點好笑,但心里也犯嘀咕。
八爺說的沒錯,這事兒透著邪性,那黑衣人能摸清我們的行動,知道八爺在望風,還能準準的找到死角用吹箭放倒八爺,這絕不是臨時起意或者撞大運。
他盯了我們多久?圖什么?就為了我們挖通墓室再當黃雀?
可看他那是身手,被包子一背包砸斷手腕?這反差也太大了點。
“八爺,消消氣。”
我給它添了點水:“那人手腕斷了,又留在里藏著的陰險角色,或者干脆就是獨行大盜聞著味來的。人都成渣了,死無對證,這啞巴虧咱只能咽了。”
八爺低頭猛喝幾口水,還是氣鼓鼓的:“咽不下,八爺我這輩子沒吃過這么大的虧!下次再讓我碰上這種玩陰的,我非啄瞎他眼睛不可。
它用喙狠狠啄了下沙發套,留下個小洞。
閆川坐在小板凳上,用新紗布重新纏他那受傷的虎口,聞言頭也不抬。
“下次?下次長點心眼,別光盯著一個方向,四面八方都得留神。”
閆川語氣帶著調侃,八爺破天荒的沒有反駁。
包子坐立不安,眼巴巴望著門口:“忠哥咋還不回來?這都幾點了?不會出啥岔子吧?我的小鼎……”
正念叨著,門外傳來腳步聲和鑰匙轉動聲。
門開了,包子見忠哥回來,臉上紅光滿面,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成了。”
忠哥言簡意賅,把手里一個鼓囊囊的黑色帆布包往茶幾上一扔。
“老周收下了,錢在這兒。”
“忠哥,多少錢?過兩百沒?”
忠哥沒理他,打開帆布包,里面是幾捆扎得整整齊齊的百元大鈔,還散發著油墨的香氣。
還是現金的視覺沖擊力強。
“吳果,價錢低于你的預期,現在市場行情低迷,并且是打包出貨……”
包子聞言,迫不及待的打斷忠哥:“那能低多少?”
“大幾十萬。”
“啊?”
包子一聽這話,剛才滿面紅光的臉立馬塌了下來。
“這里一共一百四十八萬,我拿四十八,剩下的你們自己分。”
忠哥這個分配方式對他來說有點吃虧。
我們仨就是干了點體力活,主意都是他出的,理應拿的比這再多些。
“忠哥,這錢……”
忠哥知道我想說什么,擺擺手,打斷我。
“錢本來就不多,大家也沒少忙活,就這么分配吧。”
忠哥把自己那份錢收好,然后表情嚴肅起來:“錢分完了,此地不宜久留。毒龍潭那邊動靜不小,錢得強肯定在查,我不想跟他說話,所以先走了。”
他看向我:“吳果,你也別在這兒待了,錢得強那人,鼻子靈的很,說不定已經分析出是你撬他的買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