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豬溝
見紅了。
可我們趴在灌木叢后面,根本沒心思看這場免費的武打片,眼睛都盯著那幾個帶著人工痕跡的大石頭。
那玩意兒到底是個啥?值不值得這么多人打得頭破血流?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我兜里的手機突然嗡嗡震動了一下。
這年頭手機鈴聲都嚇人,我早就調成了震動。
我心里莫名一緊,偷偷摸出來一看,是杜三手發來的短信,就短短六個字,看得我頭皮一炸。
“雷子來了,速退!”
我靠!
我渾身一激靈,也顧不上那石頭是啥東西了,拉著旁邊的閆川和包子,又對旁邊的忠哥使了個眼色,低聲局促的說道:“快走,雷子!”
幾個人臉色瞬間都變了。
我們像受驚的兔子一樣,也顧不上隱蔽了,手腳并用的從灌木叢后面爬起來,沿著山梁玩命的往回跑,只恨爹媽少生了兩條腿。
剛跑出去沒多遠,就聽到身后野豬溝方向傳來了尖銳的警哨聲和嚴厲的呵斥聲:“都不許動!警察!”
“抱頭蹲下!”
我們連頭都不敢回,鉚足了勁往旅館沖。
掉,就看他們各自的造化和腿腳了。
氣喘吁吁的回到旅館,杜三手已經在房間里等著了。
他一見我們就立馬說道:“我剛貓在遠處一個樹杈上看熱鬧,就看見好幾輛警車悄沒聲的開過來,下來一堆人直撲野豬溝,幸虧我離得遠,跑的快。”
忠哥一屁股坐在床上,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他摸出根煙點上,狠狠吸了一口。
“麻煩了,警察這一插手,只要抓住幾個活口,一審,傀侯墓這事兒就包不住了。一旦引起官方注意,派考古隊下來,咱們這些人就徹底沒戲了,誰敢從國家碗里搶食吃?”
我倒是沒有太過擔心,看著忠哥抽煙那股狠勁,試探著問:“忠哥,那你……接下來啥打算?”
忠哥吐出一口濃煙,嘆了口氣:“看看明天什么情況吧。要是風聲緊,這地方就不能待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都沒出門,守在旅館那臺破舊的黑白電視機前看本地早間新聞。
果然,畫面里出現了野豬溝的鏡頭,還有被警察壓著,垂頭喪氣的幾個人,正是昨天在溝底打得最兇的那幾伙里的面孔。
漂亮的女主持人用標準的普通話播報。
“……本臺消息,昨日傍晚,我市公安機關迅速出擊,在老牛灣鎮野豬溝成功抓獲一個盜掘古文化遺址的犯罪團伙。由于出警及時,犯罪分子僅挖掘出幾塊帶有刻痕的石塊。經初步鑒定,這些石塊歷史久遠,但其具體用途,仍有待專家進一步分析……”
新聞還沒播完,忠哥就站起身,開始麻利的收拾自己簡單的行李,臉色鐵青。
“完了,沒戲了,官方已經盯上了,考古隊說不定明天就到,想從他們眼皮子底下把傀侯墓掏出來?那是找死!這地方不能待了,我走了。”
他說走就走,毫不拖泥帶水,背上包就出了房門,連句客套話都沒留。
杜三手一看這情形,也蔫了,哭喪著臉說:“得,白忙活一場,養老錢又泡湯了……小吳果,那我也撤了,以后有事電話聯系。”
說完也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