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姑娘,你別這樣。陸老賊料事如神,應該不會有大礙。”嘴上雖然安慰著薛若薇,英月娥的內心其實也一樣沒底。
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明日真要行刑,她和張掖會帶著玄甲衛前去劫法場。就算全軍覆沒,也一定要保徐平的命。
當然,在此之前,她肯定是要先去把陸錚給嘎了!!!
“月娥姐,你說永寧現在何處?會不會已經被關押了?會不會受刑?”薛若薇的焦慮,并沒有因為幾句話而得到緩解。
“應該不會。既然陸老賊讓殿下去請死罪,那就沒道理再對殿下用刑。”這點英月娥是可以確定的,誰吃飽了撐的,對一個死囚動刑?”
……
“咚咚咚!”
“快開門!”仲宰府門前,司徒孝呈用力敲打著門環。
“誰呀?這大早上的!”府內家仆睡眼惺忪的將門打開。“喲!三爺啊,您怎么回來了?”
司徒孝呈并未接話,推開大門,便徑直走了進去。
“父親!父親?”司徒孝呈直奔書房而去。他知道每日辰時,司徒文都會在書房內習字。
書房內傳來了司徒文的聲音。“沒點規矩嗎!大呼小叫的。”
“父親!”司徒孝呈躬身行禮。
“不在南營待著,你回來做甚?”司徒文放下手中的毛筆,緩緩坐下。
看著眼前的父親,司徒孝呈眼神里流露出些許糾結。司徒文說是朝內最大的權臣也不為過,而自己卻是實打實的尊皇派。“父親,發生大事了。”
“能讓你這個大將軍辰時過來找為父,看來這事情的確不小。”司徒文指著旁邊的椅子,示意對方坐下。
司徒孝呈整理了下衣袍,再次行禮,而后緩緩坐下。“陛下明日正午要在東門問斬靖北王之子。”
“靖北王府的事么。徐滄是你義兄,也難怪你會如此急切的來找為父。說說吧,具體何事?”
臉色雖然平淡如水,司徒文的內心卻早已翻起驚濤駭浪。問斬徐平?隆圣帝假酒喝多了???
待司徒孝呈將前因后果闡明之后,司徒文的內心才平靜下來。“徐滄這兒子倒是有些膽色。區區賤民,雖然死不足惜,但不管怎樣,這是在大周境內。即便是大周的螞蟻,那也不是元武可以肆意踐踏的。”
“父親,徐平雖然有罪,但罪不至死吧。何況,徐平若是身首異處,遠在燕城的徐滄,豈能善罷甘休。”
“罪不致死?”司徒文笑了。“他要不是徐滄的兒子,一百條命都不夠皇帝殺的。”
看著焦急萬分的司徒孝呈,司徒文不禁有些惋惜。自己這個兒子什么都好,武道天賦更是百年難尋。只可惜,善武而不善謀,悍勇而寡智。“行了,回營吧。徐平死不了。”
“父親??”司徒孝呈疑惑不明。
“多想,多看,遇事要冷靜。
藩王的威脅,皇帝豈能不知,以退為進罷了。”司徒文站起身來,拿著毛筆點了點墨,繼續開始練字。
司徒孝呈也跟著站起身來。“請父親明示。”
“皇帝是怕朝臣們死咬著此事不放,下旨問斬也不過是為了堵住眾人的嘴。徐平一死,輕則北境生亂,重則三王齊反,怎么殺?”
“可圣旨一下,如何挽回?”
“嘖!”聞言,司徒文手中的筆晃動了些許,一張尚好的字帖,毀于一旦。“要是你二姐在此,想必早已看透。”
司徒文將字帖揉做一團,隨手丟在了地上。
“朝臣們可不想大周境內戰亂四起,會死人的。陛下此舉就是讓咱們去給他搭臺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