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逸翻身下榻。“是蕭兒來了?”
“父親!”宇文蕭掀開營簾,快步走入帳內。“還未休息呢?”
“吾兒,坐下說。”宇文逸隨手拍了拍木榻。“明日乃是首戰,需小心謹慎。定平城堅,我軍的傷亡想必不小啊。”
就攻城戰而言,進攻的一方向來損失頗重,即便康州軍數倍于涼州營,這也是無可避免的事。宇文蕭神色堅定,繼而抬手以禮。“父親放心,明日孩兒定會取那先登之功,以壯我三軍聲威。”
宇文逸聞言,微微頷首。“魏冉已然回到關內,求援的消息想必早已發出。為父料想,十五日之內,瑜州乃至賀州定會有兵馳援。我軍當速戰速決,絕不可拖沓,否則恐生變故。”
瑜州、賀州均與涼州接壤。瑜州營稍近,且以步卒為主。賀州則以武成王寧毅的馬卒為主。
宇文逸并未料想到前來的是戍邊司,而瑜州營更是早已開拔。這讓他對戰局的估算其實已有些許偏差。
“父親所言極是。我軍數倍于魏冉,強攻亦不在話下,依孩兒看,只需三日,定平必破。待到其他州郡馳援,武都也早已納入我軍掌中。”
宇文逸微微點頭,收起了手中的糧道行運圖。“但愿如此。對了,如今已快二更天,為何還不去休息?你當養精蓄銳,明日方可奪那先登之功。”
“孩兒方才又去巡視了一圈,魏冉狡詐,兒恐其趁夜偷襲。”
聞言,宇文逸輕聲一笑。“吾兒不必如此。為父了解魏冉,他用兵謹慎,如今定平兵疏將寡,他不會貿然來襲。況且為父已命人加強戒備,回去休息吧。”
“父親英明,兒告退。”
……
月黑風高,夜幕籠罩著定平關外荒涼的大地。
一支數千人的輕騎悄然無聲地向著康州軍大營潛行。
“侯爺!距敵營已經不足三十里。”
“吁!傳令!全軍披上黑袍,熄滅火把,加緊行軍。”
待近敵營數里之外,眾人心跳如雷,氣氛愈發緊張。涼州輕騎紛紛拔出腰間佩刀,只待令下,便會頃刻間沖向敵營。
“何人探營?”突然,一聲尖銳的哨響驚破夜空。
魏冉聞訊,猛然抬起手中長刀,隨即大喝一聲。“眾將聽令!點燃火把,直取宇文逸中軍大營!”
“殺!”
霎時間!漫天火箭落如流星,頓時劃破黑暗。康州軍巡衛慘叫聲不絕于耳,大營內瞬間如陷火海。
“殺!”
“誅殺元狗!”
“殺啊!”
喊殺聲驟然四起,金鐵交錯,戰馬嘶鳴。涼州營一眾輕騎,如潮水般沖向正在休憩的康州大軍。
看著營帳外火光沖天,宇文逸大驚失色,慌忙翻身下榻。“魏冉!!!”
“鳴金!速速鳴金!”宇文逸來不及披甲,提起長槍便沖出大帳。
帳外,康州軍早已亂作一團,紛紛抱頭鼠竄,四散而逃。
“我的腿!救我!”
“來人,快來人,敵襲!”
“啊!”
“額…啊!”
“救我,救我……”
“有敵襲!!”
“敵襲,有敵襲!快鳴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