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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王尚武被帶走,瑜州營的兵卒也紛紛放下了武器。
沒有引起血斗,徐平長舒了一口氣。黃世安這樣的人必然不在少數,也必然不止在大周。看著對方一臉平淡的模樣,徐平微微搖頭。“黃大人就沒什么想說的嗎?”
黃世安與徐平對視一眼,而后回頭看了眼刺史府。“巡察使覺得本官該說些什么?”
徐平瞥了他一眼,心中多有不屑。“大周還真是艱難吶。
奸佞橫行亂廟堂,豺狼虎豹禍民鄉。
你在與我大談百姓疾苦之時,是怎么做到臉不紅心不跳的?
黃世安,汝臉皮之厚,堪比帝都城墻啊。你簡直罪該萬死!”
聽聞此言,黃世安非但沒有動怒,反而放聲大笑。“徐平啊徐平,按理說,你是動不了本官的。光靠這些銀子,可扳不倒一州刺史。”
“呵呵!”徐平也跟著笑了。“哪怕是人贓并獲,你都有說的。你干這個瑜州刺史是選錯路了,你應該去邦政司任職啊。”
“不必言語譏諷,有意義嗎?”說著,黃世安瞇起了雙眼。“巡察使可不領兵,你有一個好爹啊。
若非顧及徐滄,你區區四品小吏,安敢在刺史府動武?光靠隆圣帝的天子令,那可不夠啊。”
“哦?聽你這么說來,刺史大人是心有不服咯?”徐平緩步走到黃世安跟前,仔細打量半天。“似汝這等人渣,下輩子投胎怕是要進畜生道了。”
黃世安當初的話有多讓徐平意動,如今就有多讓徐平惡心。他對瑜州的確做出了貢獻,這個沒有人否定。
可你要貪就貪,何必擺出憂國憂民,唯恨自己力所不及的姿態。暗中吸食著大周的血肉,卻在那里裝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簡直無恥至極。
拋開貪腐不說,還想在背后埋刺。要是沒有察覺到異樣,將瑜州的經歷如他描述那般反饋給皇帝,那還得了。韓忠可是大周的擎天之柱,他若倒臺了,列國君主做夢都得笑醒。
司徒文也好,黃世安也罷,為了個人利益,簡直喪心病狂。
想到此處,徐平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陰冷。“黃世安,你是自己交代清楚,還是本使大刑伺候?若非你還有用,本使現在就想將你千刀萬剮。”
聞言,黃世安先是一愣,而后又滿臉不屑。“橫豎都要死,交不交待有何區別?你若是能放我一馬,讓我離開瑜州,我可以將所知的一切都告訴你。
否則的話,別說你這個巡察使,就算司徒文他們也不會饒了我。我活著,對于他們而言可不是好事。
咱們做個交換,只要讓我離開瑜州,我保證你能得到有用的信息。我只是小魚罷了,扳倒我可救不了大周。”
黃世安這話不假,不把爛根挖穿,殺一百個貪官都沒有意義。這是由上至下的利益鏈接,也是巨大的利益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