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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南境,錦寧。
夜幕籠罩著鎮南王府,府中的后堂燭火搖曳。
歐陽正奇身著一襲深紫色錦袍,端坐于主位之上,面色很是凝重。兩個兒子,嫡子歐陽靖、庶子歐陽宇分坐兩側。
歐陽正奇手中握著午時送達的圣旨,目光在兩個兒子身上掃過。“隆圣帝的旨意已下,令為父領兵南征。對此,你們二人有何看法?”
歐陽靖一襲黑色長衫,劍眉星目,倒是頗有嫡子之風。一番思慮之后,他率先拱手回道。“父王,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如今朝局詭譎,皇帝對我們這些藩王一直心存忌憚。
依孩兒之見,此次南征,說不準是其一箭雙雕之計。既要借我們之手牽制南安,又想借機削弱王府的實力,我等萬不可全力以赴。”
聞言,對坐的歐陽宇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抹不屑的笑容,反駁道:“大哥此言差矣。
陛下既然下了旨意,我們若是出工不出力,一旦被其察覺,那便是抗旨之罪,到時我們歐陽家便有滅頂之災。
南征是國策,大梁可亡國不得。
大哥以為父王是徐滄嗎?”
見其如此,歐陽靖冷哼一聲。“你懂什么?我們若是全力征戰,就算勝了,也會元氣大傷。
屆時,其他藩王定會袖手旁觀,而皇帝也可以肆無忌憚地對咱們動手。
倒是你,平日里只知爭那世子之位,關鍵時刻卻看不清局勢。”
聞言,歐陽宇驟然起身,抬手指著歐陽靖怒聲喝道:“歐陽靖,你少拿世子之位說事。
如今是在商議南征,你莫要扯那些沒用的。我可是一心為父王分憂,倒是你,居心叵測!”
歐陽正奇皺了皺眉頭。“都住口!什么時候了,還在為了些許私怨爭吵。本王怎么就見不到你們兄友弟恭?”
見其動怒,兩人悻悻住口,眼神之間卻是火花依舊四濺。
歐陽正奇雙眼微瞇,緩緩站起身來,負手踱步。“靖兒的擔憂不無道理,宇兒的顧慮也并非毫無根據。
此次南征,確實是棘手之事。既要讓皇帝覺得我南境忠心耿耿,又要保存實力,以防有變。”
歐陽靖思索片刻。“父王啊,依孩兒之見,咱們不妨表面上全力以赴,暗中卻留有余地。
紀武要想爭奪太子之位,孫國安可不能出工不出力。咱們讓孫國安在前面頂著,豈非絕好?
還有,在行軍布陣上,咱們也可以做些手腳,讓戰事拖得久一些,看似消耗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實則無傷大雅。”
歐陽宇撇了撇嘴。“大哥,咱們若是做樣子,孫國安豈能善罷甘休?
南征一旦無所斬獲,南安在大梁的兵力必然不會回撤。到那時,大梁恐怕有滅國之險。
若是依你之策,一旦咱們操作不當,被陛下察覺,那后果可是不堪設想。
父王,依孩兒看,咱們不如在另外兩鎮兵馬中安插親信,控制軍隊的動向,一旦有變,也好及時應對。”
聽完二人所述,歐陽正奇微微點頭。“你們二人想法都有可取之處。